&ep;&ep;沈府最近却颇为喜庆,三天后便是三年一度的祖祭,沈家的祖祭是纪念先贤,祷告福寿的庆典,每每都是要大办一场,按规矩,原是要回祖籍办的,只沈青染的曾曾祖父立誓要扎根京城,出人头地,自此以后,每逢祖祭便只有来京城的一脉自操自办,与祖籍之地也断了联系。
&ep;&ep;沈梓墨这两天估摸着也快回府。说起来,沈青染也好久没见过这个名义上的大哥了,沈梓墨为人重情重义,加上颇为痴武,在江湖上倒是有一众好友。他已二十有一,却尚未婚配,说来也晦气,与其订亲的陈小姐突然染病暴毙,自此之后便再没找到合适的人家,门当户对的忌讳这件事,低沈府一等的,沈府的老太太又看不上眼,如此,便拖了下来。
&ep;&ep;沈梓墨也老大不小了,这次回来,看来很难再轻松脱身离府了。
&ep;&ep;宁心院内,“福辞、祝文可都拟好了?”沈老太太看着此次祖祭旁支参与人员的名录,问旁侧站着的许嬷嬷。
&ep;&ep;“老太太,都拟好了。”
&ep;&ep;“嗯,”许嬷嬷是她陪嫁丫鬟,几十年伺候身边,如今年纪越发大了,办事还算利索,复有想起来些祭祀用的小物件,遂问道:“香、帛、茶、酒等可都按仪制备妥?”
&ep;&ep;许嬷嬷刚想道一声都备妥当了,外间传来一道年轻男子清亮的声音,“祖母,我回来啦!”声音大到生怕沈老太耳背听不见似的。
&ep;&ep;沈老太一听到声音,喜出望外,激动得拄着拐杖从椅子上站起来。
&ep;&ep;进门一男子,大跨步,三步并两步很快便走到沈老太跟前,着暗蓝色劲装,白巾束腰,英姿蓬发,肤色黝黑,面颊瘦削,却能看出五官甚好,剑眉星目,两道浓眉长飞入鬓,鼻梁挺拔,唇瓣微厚。
&ep;&ep;来人正是沈梓墨,从玉珩山学艺方归。
&ep;&ep;“祖母,您近些日子身子还康健?”沈梓墨扶着沈老太就坐,咧着笑脸问道。
&ep;&ep;“好好好!”沈老太一见沈梓墨心中便觉欢喜,摸了摸他脸颊,又止不住心疼,“可是山上伙食不好?祖母瞧你消瘦了不少。”
&ep;&ep;“没有的事,孙儿瘦了是因为学艺太用功了。”沈梓墨惯常的油嘴滑舌。
&ep;&ep;“你呀你,哪有人这般自夸的?也不害臊。”沈老太点着沈梓墨的头责怪,眼里却还含着笑。
&ep;&ep;“祖母,妹妹是不是回来了?住哪呢?我要去看看她。”
&ep;&ep;“嗯,在清涟小筑住着呢。你爹呢?你去见过他没?”
&ep;&ep;“晚上见爹,我先去看看妹妹。”说完,又一溜烟地跑出了宁心院,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ep;&ep;徒留沈老太和许嬷嬷在屋里,沈老太望着门口许久,不知想到什么,低叹了一口气,问许嬷嬷:“阿慈,墨儿这个性子,以后沈府的产业可怎么办啊?”
&ep;&ep;“老太太,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还是宽心吧。”
&ep;&ep;清涟小筑,一阵悠扬的琴声,弹琴人造诣定是不浅,因为每一琴音都恰到好处,重一分则稍显用力,轻一分又略显不足,一拨一挑皆令听者享受,这里的光景因着这琴声静谧下来。忽然,一道清越明亮的曲调加入,和着琴声,竟与琴配合的天衣无缝。
&ep;&ep;沈青染未抬眼寻人,十指未停,唇上却绽放一抹动人的笑,沈梓墨,回来了?
&ep;&ep;一曲方休,沈梓墨放下手中叶子,未语,莫名地从地上拾石子,手上暗中发力,往左后方射去,“咻”一声,衣袂在空气中迅速摩擦的响声,沈青染望去,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之后便消失不见。
&ep;&ep;有人监视她?!
&ep;&ep;“染儿,怎么回事?”沈梓墨皱着眉头问。
&ep;&ep;这黑衣男子武功颇高,尤其轻功了得,连朱颜也未发觉,若不是今日他碰巧回来,染儿恐怕还蒙在鼓里,手下有如此人才,不知是何方神圣?
&ep;&ep;“我会处理好的。”虽是这么说,对此人身份,她却毫无头绪。究竟会是谁派来的人在她不知不觉间监视于她?
&ep;&ep;罢,暂且搁一旁,她问道:“你不是明晚才能到么?”
&ep;&ep;沈梓墨一听就乐呵了,嬉皮笑脸道:“这不是许久没见妹妹,心切嘛,就想赶紧见你。”
&ep;&ep;“少来,我不信。”
&ep;&ep;“好吧,”沈梓墨难得正经起来,弱弱地说:“我怕爹和祖母待你不好,想赶紧回来看看。”
&ep;&ep;沈青染怔了怔,看了他一会,然后垂眸看琴,琴弦极细,用上好的鹿筋风干而成,拨出的音煞是好听,声音有些低,道:“他们都待我不错。”
&ep;&ep;他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是她这个样子让他心疼,好似在世间她茕茕孑立一人,“母亲的事不怪你的,她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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