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姜秦氏在书桌边,&ep;为姜四爷研磨。
&ep;&ep;边研磨,边说道:“老爷这信,不如寄到云贵妃那儿。”
&ep;&ep;云贵妃是姜秦氏表舅家的妹妹,&ep;秦云。姜娆唤她小姨。
&ep;&ep;秦云十五岁入宫,颇得皇上喜欢,&ep;初年为嫔,&ep;次年为妃,&ep;入宫第五年,&ep;就升至了贵妃的位分。
&ep;&ep;如今在宫中,刚过第十个年头,她的美貌不减,圣宠不衰。
&ep;&ep;姜秦氏在闺阁时,便很照顾这个表妹,&ep;在秦家,她们两人关系最好,胜似亲姐妹。
&ep;&ep;姜秦氏道:“阿云在宫里这么多年,你将城西那孩子的画像画好了,寄给她看看,和九皇子是否真为一人,&ep;更快一些。”
&ep;&ep;姜四爷拧眉说道:“让她看看也好,可云贵妃做事向来是个随心所欲的,&ep;叫人担心她做事不够可靠。”
&ep;&ep;姜秦氏笑了,“她个性是娇纵随性了点儿,&ep;可你提一句,&ep;这事和年年有关,她定然就上心了。”
&ep;&ep;秦云入宫只前,原本就最喜欢秦倾善这个表姐,&ep;小尾巴一样,总黏在表姐身边。
&ep;&ep;后来姜娆出生,她的注意力就全转到了这个眼睛乌黑圆溜溜、又不哭不闹十分乖巧的小奶团子身上。
&ep;&ep;每回见了,总得爱不释手地抱着。
&ep;&ep;入宫十年,她膝下并无一儿半女,待姜娆越发像对待女儿一样。
&ep;&ep;姜娆每岁生辰,来自云贵妃的贺礼,定然是所有贺礼里头,最宝贝最稀罕的那份。
&ep;&ep;“便依你说的。”姜四爷应了下来。
&ep;&ep;姜秦氏研着磨,不忘提醒,“你在信里头,别忘了同她说等我们回金陵后,会进宫看她,年年肯定也想见她小姨的。”
&ep;&ep;姜四爷依她所言,悬腕写着字,忽问妻子,“年年这会儿,又不在家吧。”
&ep;&ep;……
&ep;&ep;年年不在家。
&ep;&ep;年年正在城西小屋内,低着脑袋,疯狂忏悔。
&ep;&ep;忏悔自己骂人就骂人,居然没忍住骂出了声。
&ep;&ep;换是当着她骂的那个人本人的面儿,骂出了声。
&ep;&ep;果然遭报应了。
&ep;&ep;姜娆垂着脑袋,不知道怎么向容渟解释。
&ep;&ep;要说梦里的人是他,不对。
&ep;&ep;可若说不是他,也不对。
&ep;&ep;完全解释不清楚的事。
&ep;&ep;她语焉不详,“那是个人……”
&ep;&ep;容渟嗓音微冷,“是谁?”
&ep;&ep;姜娆急中生智,“那是个姓王的人,八月九日出生,名字便叫八/九。”
&ep;&ep;大昭有些普通人家,子女生得多的,起名都顾不上,便以出生时的生辰为名,什么周初三,李重九。
&ep;&ep;姜娆越说越有了底气,脸不红心不跳的,只是不自觉的,语速有些快。
&ep;&ep;换是能叫人看出,她想掩藏着什么。
&ep;&ep;容渟手指微屈,动作隐晦地,在身侧敲了敲,声线淡淡的,“是麽?”
&ep;&ep;“是呀。”姜娆干脆应着,但目光却游弋着躲开,不敢与他对视。
&ep;&ep;容渟眉头微松,温柔地朝她笑了笑,心里闪过一丝想赶尽杀绝的念头。
&ep;&ep;他在想,一个出身普通到要用生辰的人,何故值得她夜晚一个人时,悄悄念上三遍。
&ep;&ep;……
&ep;&ep;响晴天,艳阳高照。
&ep;&ep;趁着阳光大好,姜娆在院里晒起了被子。
&ep;&ep;可惜力气不够,一整床厚重的被子由她抱着,走路时视线被挡着,步伐歪歪扭扭的,和个小鸭子一样。
&ep;&ep;换好他晾晒衣物的绳子低,姜娆鸭子步走了没多远,就碰到了绳子,把被子搭上去。
&ep;&ep;姜娆在家中时,虽然从来不做家事,却不是那种完全四体不勤、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见过丫鬟怎么收拾她的屋子,有样学样,也学了七八成像。
&ep;&ep;容渟坐在窗下,身子侧倚着窗,看着她搬了板凳出来,在被子底下撑着。
&ep;&ep;绳子低矮,这样被角就蹭不到地上的泥。
&ep;&ep;倒是挺聪明的。
&ep;&ep;阳光将被子里的湿冷气晒走,叫人情不自禁就有些想抱一抱,闻闻上面的阳光气息,姜娆站在被子底下嗅阳光,听到身后传来动静,回头。
&ep;&ep;见容渟操控着轮椅要从屋里出来,她忙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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