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苏氏地产的行政大楼内,新来的接待员接起了电话,“把我的电话转给王秘书,”没有热情的招呼,也不是客套的征询,电话那端听着比她还年轻的女子阴测测地说着,声音犹如从腊月刮来的刀子风。
&ep;&ep;“您好,请问您找哪一位王秘书?”接待员连忙查找着秘书处的分机号,苏氏总共有几十名行政秘书,姓王的就有五名,电话那端先是一阵不满的闷哼,随后才再传来了阵压低了的音调,“我是苏子曾。”
&ep;&ep;“苏子曾?”接待员重复了一遍,身后接过了一只手,再是一阵低咳声,接待员惶恐地叫着:“王秘书长。”
&ep;&ep;真是不懂事,苏氏资历最老的王秘书,曾是苏庆长身边的第一秘书埋怨着瞪了接待员一眼。要是点爆了电话那头的大小姐的怒火苗头,大半个苏氏都要遭殃了。
&ep;&ep;“神棍的联系方式?”王秘书长听着那头语气又恢复了平稳的苏子曾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依他对苏子曾十几年的了解,她优点很少,缺点很多,天不怕地不怕,死穴是杭家的大少爷,除此之外,还从未听说过她有封建迷信的习惯。
&ep;&ep;“董事长经常联系的神棍?”王秘书长翻了翻随身带着的记事本,刚想否定,突然又想起了件事,他极不情愿地从随身文件里又抽出了份资料,“董事长没有经常联系的...神棍,但...常秘书有。”
&ep;&ep;搁下了电话后,王秘书长合上了那本资料,看着一旁还是揣揣不安地等着的接待员,警告了句:“以后小心些,公司里有几个人的电话要尤其小心,除了董事长的,凡是报到了苏子曾,常秘书母女的,都要小心处理。”
&ep;&ep;他转身正要走时,电话又热闹地响了起来,“秘书长?”电梯刚“叮咚”一声,后头又传来了接线员无力的招呼声。
&ep;&ep;“精神点,没吃饭是不?还有以后不准叫我秘书长,”王秘书叹了句,“新的秘书长姓常,别叫岔了。”
&ep;&ep;“知道了,王秘书。”那名新来的接待员看着头发已经有些灰蒙的王秘书,“是找董事长的,说是道泉大学打来的。”
&ep;&ep;第六区?苏子曾狐疑地看着那张快速抄下来的潦草便条,上头记载的并非是什么电话号码,而是一个从未听过的地名。除了一二区和市中心以及第五区,她很少踏足第六区。
&ep;&ep;一个将摊位摆在了第六区的下等神棍,竟然让苏庆长这样的老狐狸都深信不疑,苏子曾想了想,正要将便条丢了,转念一想,为什么是常玫经常联系的,如此说来,那名神棍可能是常玫的老相识。
&ep;&ep;午后一点多,苏子曾已经将莫城绕了大半,七月的太阳,白煞煞地挂在天空正中,她的那身白t恤被空调风吹着贴紧在真皮车垫上,笼出了片纤细的轮廓。苏子曾看着光亮的前车镜里,那道影子慢慢的变作了那个腆着肚子,有着轻柔嗓音的乔初。
&ep;&ep;脚不知不觉地滑下了油门,车子滑过了第五区的地界,车身在五区和六区的交界处时,由于心里还想着事,苏子曾并没有发现在不远处,坐落着一间和第五区和第六区格格不入的高级成衣商店,门饰处雕刻了样式各异的烫金色的玫瑰,在了花姿妖娆中,“爱慕”两个字,像甜蜜的花蕾般,悄悄窥在了街角。
&ep;&ep;才一进入第六区,苏子曾就不得不猛踩了个刹车,车灯处,传来了阵碰碰撞撞的声响,原本就要撞上的一辆自行车,以奇迹般地速度扶正,在苏子曾还看不清车上人的脸时,就只见了个脱了漆的车架子,消失在了车后头。
&ep;&ep;“哎,这人,”苏子曾止不住按了按喇叭,骂了几句,随着那几声尖锐的喇叭声,她听到了阵异动,不远处,一座摇摇欲坠的房屋塌了个角,她被吓得连忙又踩了油门,又急急踩了刹车,被前头坑洼的地势和分不清的大小巷道吓着了。
&ep;&ep;第六区,莫城市政府眼中最大的一块城市牛皮癣,一直被政府和其他几区忽略着,苏子曾拉开了挡光的纱窗,第六区的天空似乎比外头阴沉些,再仔细看,她才发现了不见天光的原因。
&ep;&ep;晴蓝的天空,被无数的天线分成了碎零零的成千上万块,一些塑料袋浮绕在看不出年岁的电线上,风一吹,那些黄红蓝绿的塑胶袋子就发出了如同漏电火花般的声响,让经过下头的路人的头皮直发麻。
&ep;&ep;目光所能接触到的都是些二三层的低矮楼房,最老式的建筑,老灰的墙漆,有些人家连扇门都没有,稍微用心看下,就能见了屋子里男人光着背,女人披头散发的模样。从弄堂里穿过的初夏的风,不仅不见凉爽,还带了股说不出的阴冷感,吹得人浑身都透着寒气。
&ep;&ep;只有寥寥几个字的地址,却花了苏子曾足足一个半的小时才找到,她又花了半个小时,找了个看着还算安全的空地,磨蹭着下了车。
&ep;&ep;第六区,苏子曾又闷咕了一句,心里盘算着是否要打退堂鼓,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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