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了净思量一会儿答道:“我佛慈悲,师父对待弟子们都如同亲子,教我们修习禅理,为我们宣读佛法,更给我们庇护之所。只是,我从小在这寺院里长大,师父待我就比寻常弟子要严肃一些……”
&ep;&ep;此时,三人已经走进了寺院,檀香氤氲。
&ep;&ep;他没说完,环顾四周之后,才继续低声说道:“我三日前打翻了斋饭,这一月都要去山上提水打扫佛堂。哎,你不知道那山路有多……罢了罢了,不可说,不可说。”
&ep;&ep;悄儿听罢,噗嗤一笑,在徐妆洗耳边窃窃私语:“这小师父心思简单明了,哪像个十六岁的人?”
&ep;&ep;徐妆洗也拿起了帕子掩着嘴笑。
&ep;&ep;不妨,身后一个声音传来:“了净,你今日打扫过佛堂了?”
&ep;&ep;了净望向徐妆洗身后,脸上一副惶恐的表情,说话也磕磕巴巴起来:“师父?您……您怎么……啊,这里有两位女施主有些问题要徒儿为她们解惑,有求皆施不可说……所以就还没……”
&ep;&ep;一空大师走上前来,简单地向她二人行礼之后,就很快转头过去与了净说话,交代了几句,最后说:“别误了时辰。”便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ep;&ep;了净见师父走远了,才舒了一口气,喃喃自语:“贫僧说什么来着?师父就是对待小僧确实严肃了些。”说着就自己前行了,走了几步见那两个女施主还在那往师父离开的方向看着,他心下疑惑,“看什么呢?二位女施主,一切皆为虚幻。”
&ep;&ep;了净的话打断了徐妆洗的思路。
&ep;&ep;她听罢亦步亦趋地前行,但是她的心里就像炸开了惊涛骇浪。就是这个人,这个约莫五十来岁的人,在十六年前,说了一句话,就害她吃了十六年的苦头。他才是妖人啊!
&ep;&ep;了净走在前面说:“怎么,女施主是和令尊有了分歧?”
&ep;&ep;她渐渐敛去了自己的恨意,恢复了平静,她说:“是啊,我与父亲因为一个误会,自记事以来,就一直没有看到过父亲的笑脸。”
&ep;&ep;说话间,三人来到了禅房门口,了净把她们俩请了进去,同时他说道:“人生在世,有存有亡,有聚有散,其中契机,全系于一个缘字。令尊与女施主你,此生修得父女缘分,乃是生生世世因果轮回,缘分使然。是怎样的误会,使得父女之间如同仇人呢?”
&ep;&ep;她沉默不语。
&ep;&ep;了净一叹,“也罢,不可言说一切劫。女施主先歇息一下,贫僧去山上取了水再为你释疑。”
&ep;&ep;她颔首。
&ep;&ep;了净一路急走,路上想了好几个禅理故事,才把要说的话想明白了。他从未发现自己还有这样的能耐,能在山间泥泞小路上健步如飞,正如寺里那一群武僧一样。
&ep;&ep;他自小体弱多病,是在师父照料之下,才能健康成长,只是就不能习武了。他也曾有过武僧梦,不过,现在活好当下才是最为重要的。
&ep;&ep;他一推门,兴奋地说:“我悟了!我悟了!女施主、女施主你听我说……”
&ep;&ep;他话未说完,就发现禅房之中空无一人。只有一方粉色的丝帕,摊在桌上。他走上前去,拿起这丝帕一看,在丝帕的角上绣着一个小小的“妆”字。刚才还没闻到,如今拿近了,一股幽香扑面而来,他一下子回想起那张粉面,和她眼角的泪痣,蓦然心跳了两跳。
&ep;&ep;他赶紧放下了那方丝帕,好像那丝帕是洪水猛兽一般,他嘴里飞快的念叨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ep;&ep;话分两头,徐妆洗飞快地往出寺的方向走着,她走的出奇地快,悄儿在后面跟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无奈才低声说道:“娘娘,走慢些吧,奴婢实在跟不上了……”
&ep;&ep;她话未说完,徐妆洗就步子一顿。她好不容易才没有撞上徐妆洗。
&ep;&ep;徐妆洗偏过头去,看着一个方向说道:“轮到我来改变这里了。”她的眼神犹如一把利刃,再被血和泪打磨之后,外表的锈迹消失不见,只剩下寒冷的光。
&ep;&ep;悄儿随着她的视线望去,那个方向正是无垢寺。
&ep;&ep;回去的一路上,徐妆洗都静默不语,悄儿看一眼就知道,主子这是在气头上。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悄儿自然不会自讨苦吃。一路也静默着跟着,一路倒也相安无事。
&ep;&ep;唯独进了院子,一个媚笑着的脸就凑了过来,喊了一声:“娘娘,您回来了!”
&ep;&ep;悄儿一看,这不是被徐妆洗晾了好几天的剪月么?悄儿也不说话,只等着好戏看。
&ep;&ep;☆、第二十二章旧人
&ep;&ep;因为剪月在那挡着路,徐妆洗站住脚不走了。可她也不开口,只瞥了剪月一眼。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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