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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青鸾指着前方悬崖:“你们看,山腰松树上挂着一条弯曲的木条,象是残留的马车车轮,我推测是一家人乘车出行,途径悬崖之上的山路时,马儿受惊冲下山崖,一家人葬身于此,只是既有人前来祭扫,为何不将墓地挪走,倒令人费解。”

&ep;&ep;金定与珍珠齐声说有理,南星却一径沉默,青鸾看向他,两手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暴了起来,额头上渗一层薄汗,紧抿着唇,虽竭力忍着,身子犹微微发颤。

&ep;&ep;青鸾对金定与珍珠摆摆手,二人忙忙避得远了,青鸾上前揪一下南星的袖子,唤一声南星,南星回过神,松开了拳头,说声走吧,青鸾跟在他身后,来到山洞口,待要进去,南星顿住脚步,回头望了一眼,他的眸光幽深凄凉,青鸾的目光触到他的,不由又唤一声南星,南星收回目光看着她,扯一下唇角说声无事,侧过身子让青鸾先行。

&ep;&ep;山洞中火把簇簇,居中搭两顶帐篷,一顶给青鸾与金定珍珠,另一顶给南星。

&ep;&ep;侍卫们各自忙碌,削火把的,磨刀枪的,准备饭菜的,进进出出拣柴禾的,一边忙碌一边欢声笑语,有的在大声唱歌,唱家乡的山水,唱爷娘弟妹,唱心动的姑娘,青鸾听得直笑,突听杜鲲大声道,“火把撤去些,省得火光招来敌人,也别太过喧闹。”

&ep;&ep;有侍卫笑道,“副统领,此地荒无人烟的,怎会有敌人,要招也只会招来猛兽。”小伙子们哈哈笑,就听杜鲲道,“是国师的吩咐。”

&ep;&ep;外面安静下来,金定削着一枝木棍说道,“那墓地似乎与国师有关,国师刚刚都快哭了。”青鸾嗯一声,“你们可看过了墓碑?上面写了什么?”金定也摇头,“看国师那情形,我就差扑上去抱着安慰了,没注意看。”珍珠擦着匕首道,“我看了,这些日子姑娘教我认字,我眼中任何景物,第一眼就能瞧见字。两个大的坟包,一个写着乌恒之墓,另一个写着须君之墓,很奇怪,这二人难道不是夫妇吗?那个小的坟包更奇怪,没有墓碑。”

&ep;&ep;青鸾沉吟道,“乌恒乃是乌孙男子之名,须君是女子之名,至于是不是夫妇,很难说。”金定摆手道,“不管了,过会儿我带几个人打几只野兔烤着吃。”青鸾说声不可,“天已黑透,你如今是侍卫统领,不可率性胡闹。”

&ep;&ep;金定哦了一声,怏怏答应,青鸾笑道,“权力意味着责任,权力越大责任越大。”金定耷拉了脑袋,“以为权力越大,越能随心所欲。”珍珠就笑,“凭什么呀?有得就有失。”金定眨着眼,“我再不长进,要跟不上珍珠了。”

&ep;&ep;青鸾笑笑,南星明明是殷朝人氏,怎会与乌孙有干系?看到那坟墓后,他为何激动失常?夜里众人歇下,山洞里渐渐安静,偶有侍卫们磨牙声呼噜声隔着帐篷传入,也有梦中呓语的,突然没头没脑嘟囔一句,或者大喊几声,金定与珍珠早已入睡,青鸾透过帐篷的门缝,看到南星帐篷中的灯光依然亮着,正看着,就见帐篷的门被掀开,南星走了出来,悄无声息往山洞外而去。

&ep;&ep;银色月光洒在山间,可听到汩汩的流水之声,果真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青鸾却无心欣赏,悄悄尾随着南星,就见他进到墓地,慢慢矮了身子,一手摩挲着一个墓碑,唤一声师父,又唤一声乳娘,缓缓低了头,渐渐传出压抑的呜咽之声。

&ep;&ep;青鸾想要冲过去安慰他,想让他靠着自己哭,竭力忍住了,南星那样骄傲,岂肯让别人瞧见他哭,青鸾安静后退,不发出一丝声音,待到退得远了,转身飞快奔跑,进了山洞一头扎进帐篷之中,趴在地上从门缝里往外看。

&ep;&ep;山洞中火把燃尽一团漆黑的时候,南星方归,进了帐篷后寂无声息,青鸾松一口气,待到南星帐篷中灯光熄灭,方朦胧睡去。

&ep;&ep;似乎是一合眼的功夫,外面响起各种动静打破了静谧,青鸾睁开眼,金定已神采奕奕打拳,珍珠在一旁蹲着马步,试探着喊一声金定,“这样的姿势极其不雅,我还是学点轻巧的。”金定一摆手,“要学就是这个,不会轻巧的。”

&ep;&ep;珍珠为难看着青鸾,青鸾笑笑,“珍珠不用勉强,学你擅长的就是。”珍珠忙忙站直了身子,“金定,不是我不学,是姑娘不许。”

&ep;&ep;珍珠过来服侍青鸾梳洗,青鸾低低问道,“早起可看到国师?”珍珠点头,“看到了,国师起得早,在溪边大石上打坐呢。”

&ep;&ep;青鸾默然,南星他,一夜未睡吧。梳洗过起身向外,鼻端飘着野菜汤的香味,青鸾走向站在溪边的南星,轻快笑道,“昨夜里可睡得好?”南星看她一眼,眼眸微有些红肿,面上无波无澜,“还好,青鸾呢?”青鸾笑道,“我啊,许是昨日行路疲倦,虽说没睡过山洞帐篷,可头一挨地就睡着了。”

&ep;&ep;南星不语,青鸾搓着手道:“对了南星,常言说老僧入定,入定跟睡着差不多吧?出家人打坐参禅,是不是得坐着睡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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