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犯什么傻呢?”管事拍了一下昭尘的脑袋,“那里面是叛宫弑主的罪人,再怎么严厉的刑罚都不为过。你可仔细了,我看这几天圣使心情不话!”
&ep;&ep;昭尘连声应了,谢过管事。他过去来这里受罚,一来二去跟这位管事倒是有了交情,对方人不错,条件允许的话还偷偷给他放水,当然事后会勒索他烤些兔子、野鸡之类的美味孝敬。要说昭尘最擅长的是什么,他一定会骄傲地说,第一烤肉,第二耍剑。
&ep;&ep;别过管事,昭尘走在刑堂阴暗的走廊里,两边错落分布着刑室,随着他脚步移动耳边传来棍棒敲击在身体上的闷响、皮鞭划破空气的声音……夹杂着受刑者强自忍耐在喉咙里的痛哼。
&ep;&ep;前面都是普通的刑室,里面的刑具也都是常见的那几种,昭尘之前受罚都只在前面几间,对于后面的几间刑室,他也曾有过好奇,但对于最后的那一间被厚重铁门隔开的刑室,他却是连远远看一眼都觉得胆寒的。
&ep;&ep;这间刑室被渲染得太过可怕,以至于令人谈之色变。
&ep;&ep;昭尘刚进宫的时候,训练他们的统领就肃着一张脸告诫他们这群孩子,要忠于宫主,否则就把他们扔到刑堂最里面的那间刑室去,到时候痛快死去就成了一种解脱。
&ep;&ep;当初,那个帮助薛念的前医阁长老葛樊就是被宫主扔进了这间刑室,足足受刑三日才赐了他一死。
&ep;&ep;想到葛樊后来的模样,便是过去这么长时间昭尘也依然觉得遍体生寒。
&ep;&ep;来到最后这间刑室的门前,铁门上似乎有一种浸染着血腥的冷意蔓延在周围。昭尘努力吞咽了一下,调整着面部表情,垂首恭敬道:“属下昭尘,求见圣使,属下是宫主身边的侍卫,奉宫主之命呈送消息。”
&ep;&ep;随即,铁门被打开,昭尘认得开门的人是慕写月身边的落英。他向昭尘微微颔首,侧身示意他进去。
&ep;&ep;第86章【四十九】薛情(上)
&ep;&ep;刑室里没有昭尘想象中的血肉横飞的惨景,甚至闻不到什么血腥气。慕写月坐在铺着锦绣罗缎的雕花大椅上,手中端着一盏茶,正用杯盖慢慢刮开茶沫。
&ep;&ep;刑室里的光线算不上明亮,四周都是青石砖壁,镶嵌着烛台,靠墙的架子上摆放着各种轻易便能令人生不如死的冰冷刑具,造成一种压抑的气氛。但这个人坐在这里,气质清冷,面沉如水,似乎独独在他周身隔出另一个空间,不受这刑室污浊的侵染。
&ep;&ep;薛念被绑在刑室中央的刑架上,似乎经受过了很大的痛苦煎熬,艰难喘息着,若非束缚未解,早已瘫软在地,但他身上的衣服并没有很多血迹。
&ep;&ep;昭尘自然不会因此觉得他幸运,因为有许多刑罚,在给人带来巨大痛苦的同时,不会在身上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
&ep;&ep;“拜见圣使。”他不敢多看,走至慕写月跟前单膝跪下,双手举过头顶呈上消息。
&ep;&ep;慕写月放下茶盏,拿过纸张,打开看过后,勾唇轻轻一笑,目光却是冰冷,望向薛念道:“看来我没必要陪你在这里耗着了,薛念,你对我已经没用了。”他说着站起身来,便欲离去。
&ep;&ep;“你什么意思?”薛念心中一慌,眼睛紧盯着慕写月的动作,嘶哑着声音问道。
&ep;&ep;慕写月将手中的纸一晃,语气平静:“宣朗已经带着萧隐凰到了莳花山庄,确定了可解宣夫人之毒。这消息到我手中已经是五天前的事了,想必此刻人已经醒了吧?”
&ep;&ep;看着薛念越发慌乱的神情,慕写月轻嗤一声,又道:“这几天我对你还是温和的,接下来,就让刑堂堂主陪你玩玩吧。”
&ep;&ep;“你不想知道我身后的势力吗?”失去了能够威胁慕写月的东西,恐惧席卷了彻底没有依仗的薛念,他挣扎道,“只要你答应给我一条生路……”
&ep;&ep;“你觉得可能吗?”慕写月讽刺地瞥他一眼,淡淡道,“你注定是要死的,区别只在于你早点说了,会早点结束折磨。且看你能坚持到何时。”
&ep;&ep;薛念看着慕写月走出刑室,目眦欲裂。“慕写月!”绝望的怒吼从他口中发出。
&ep;&ep;铁门合上,薛念的怨恨、愤怒与惧怕都被关在了里面,慕写月掸了掸衣服,似乎是要拂去身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随后迈步而行,离开了刑堂。
&ep;&ep;昭尘也恭谨地跟随在慕写月身后出了刑堂,正欲告退去向宫主复命,忽然旁边传来一个欢快的声音:“阿月!”
&ep;&ep;来人一路小跑而来,额头鼻尖都起了一层薄汗,一把拽住慕写月素白的衣袖,语气里带着憨憨的埋怨:“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陪我玩儿呀?”
&ep;&ep;昭尘尴尬地看着对方在慕写月的衣袖上留下的两个灰色的泥手印,拱手行礼道:“情公子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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