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不知道。没开过朋友圈。”
&ep;&ep;“是你的作风,你很嫌吵。”
&ep;&ep;好像,能聊的也都聊完了,黄希言没有硬找什么话题,笑一笑就别过头去,看向门外。她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可以令自己自洽。
&ep;&ep;席樾瘦长的手指捏着塑料杯子,喝了一口水。
&ep;&ep;他看一眼黄希言,她一手托腮,视线是放空的。
&ep;&ep;黄色灯光打在她墨色头发和白皙的脸上,维米尔油画般的质感。因为手掌压住了头发,它们没有完全服帖地遮住她的侧脸,隐约露出太阳穴至脸颊一侧的……
&ep;&ep;他刚要细看,黄希言手动了一下,头发垂下来,再将其盖住。
&ep;&ep;粥端上来,剪开的一整只蟹,若干新鲜的虾,撒一些葱花,粥又稠又入味。
&ep;&ep;尝第一口,黄希言知道自己小瞧了这个小餐馆,这里看起不够干净,但食物的味道没得挑。
&ep;&ep;热食好像让席樾多了一些人气,他缓慢地喝着粥,脸上泛起些许的血色。
&ep;&ep;对她说:“其实,下午没有认出你。”
&ep;&ep;“正常的,那时候我才初二。这些年还是长开了一点点,应该没有小时候那么丑了吧……”
&ep;&ep;席樾抬眼,一下望住她,“你是在自嘲?”
&ep;&ep;黄希言愣了下,笑容也凝住了。
&ep;&ep;“不要说这种话。把客观存在的事物划分为美和丑,本身就是人类傲慢的主观偏见。”
&ep;&ep;顿一顿,又说:“你很美。”
&ep;&ep;该是多肉麻的一句话,但席樾说出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清淡的语气,听起来和农民称赞向阳葵长势好,外科医生称赞这心脏博蹦乱跳的,没有分毫差别。
&ep;&ep;黄希言怔怔的,好久没有说话,她送一口粥到嘴里,低头避开了席樾的视线,小声说:“……好烫。”
&ep;&ep;这一顿是黄希言付的账,因为席樾下楼的时候没带着手机。
&ep;&ep;往回走的路上,经过一家药店,席樾说要去买一点药。
&ep;&ep;黄希言跟进去帮忙付账,看他买的都是胃药,忍不住说:“还是应该要好好吃饭。”
&ep;&ep;“忙起来就忘了。”
&ep;&ep;“要不要我帮你问问何霄,看他有没有空给你送饭。”
&ep;&ep;“不用。我工作的时候听不见敲门声,也不希望被人打扰。”
&ep;&ep;“好吧。”黄希言笑一笑,无所谓一定要干涉他的边界感,自己没热情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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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洗完澡,临睡之前,黄希言收到了一笔转账,是晚餐和买药的钱。
&ep;&ep;黄希言收下了,给席樾发去一个表情包,席樾没有回复。
&ep;&ep;之后近两周的时间,黄希言没再见过席樾,即便他们住楼上楼下。
&ep;&ep;报社很缺新鲜血液,郑老师用起黄希言这个实习生毫不手软,渐渐的什么都放手让她去做。
&ep;&ep;好在,黄希言不是自诩娇气的人,实习和生活,都在一点一点去适应。
&ep;&ep;况且,生活上遇到了什么小麻烦,还能求助于何霄。何霄开学升高三,不知道为什么没暑期补课,闲得很,更有一副随时要挥洒出去的热心肠,有时候不待黄希言开口,他自己都会主动凑上来找点事做。
&ep;&ep;背井离乡,能交到这样一个朋友,黄希言觉得是自己的幸运。
&ep;&ep;这天,黄希言在社里改被主编打回去的第一篇新闻稿,离开报社时很晚,已经过了十一点。
&ep;&ep;回去路上经过超市,黑灯瞎火的,关店了。
&ep;&ep;她饿得很,原本想买一桶泡面的。
&ep;&ep;拖着饥肠辘辘的躯体,走进楼里,疲乏地爬楼梯。
&ep;&ep;这时来了一个电话,妈妈袁令秋打来的。黄家人好像个个精力充沛,不到零点不睡觉,这时间了还会来电话查岗。
&ep;&ep;黄希言有装作没听见的冲动,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接起来了。
&ep;&ep;袁令秋语气很不高兴,“去了这么多天,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ep;&ep;“对不起妈妈,刚报到比较忙……”
&ep;&ep;“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ep;&ep;黄希言不吱声了,脚步不自觉放慢。
&ep;&ep;“闹够了就赶紧回家,叫你姐夫给你安排一个正经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