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韦姌将自己收拾好了以后,又过来帮萧铎穿衣服。他肩宽体阔,身量够高,深色的衣袍居多,穿什么都好看。韦姌抬手理了理萧铎的领子,葱白一样的手指碰到他脖颈上的肌肤,他便觉得浑身一阵酸麻,伸手搂了她的腰肢,低头道:“夭夭,亲我一下。”
&ep;&ep;“要去给母亲请安了……”韦姌挣了挣。
&ep;&ep;萧铎坚持,韦姌挣不开他,只能小鸡啄米一样在他嘴角亲了亲。
&ep;&ep;萧铎这才心满意足,刚刚心底的不快也暂且收起,执了她的手便出门了。
&ep;&ep;他们走后,秀致和阳月进房来收拾,秀致高兴地说:“等了这许久,军使终于不用再睡塌了。看以后谁还敢说我们夫人在府中无足轻重,便是那二小姐回来,也不能随便将军使抢走。”
&ep;&ep;阳月面露忧色:“军使,当真很喜欢二小姐吗?”
&ep;&ep;“我听她们说,二小姐在军使年少的时候,曾救过他的性命。所以军使一直都对她很好。可再怎么好,那二小姐也不肯跟军使在一起。但当军使娶大小姐的时候,她又生气地走了。唉,不过是仗着军使喜欢她,任性妄为罢了。哪像我们夫人,长得美,性子体贴温顺。我若是军使,我肯定选夫人。”
&ep;&ep;秀致照顾韦姌的时间不长,可打从心底里喜欢这个主子。从来不为难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不说,还十分和气,伺候起来一点都不累。
&ep;&ep;……
&ep;&ep;去柴氏住处的路上,韦姌想了想,还是问道:“夫君最近可有关于九黎的消息?”上次的事后,她总觉得杨信不会善罢甘休。但因为身在内宅,消息闭塞,只能问萧铎。
&ep;&ep;萧铎心虚了一下,淡淡道:“并无什么异常,怎么了?”
&ep;&ep;“没什么,我只是心中有些不安。夫君,若……将来九黎有了麻烦,你会出手相助吗?”韦姌试探地问了问。
&ep;&ep;萧铎停下来,低头看着她。眸中深深浅浅地滑过很多情绪,还映着三月的桃花。他扬了扬嘴角:“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ep;&ep;这句话听着甚是耳熟。韦姌笑道:“当然是真话。”
&ep;&ep;萧铎看向前方:“真话就是,审时度势,因地制宜。我不会为保一方一族,而置天下于戏。”
&ep;&ep;他说得很明白,韦姌却没有想象中的失望。因为在这个男人的心目中,国家高于一切。他胸中所装的,远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也重得多。她妄想要他毫无条件地庇护九黎,的确是有些天真了。
&ep;&ep;萧铎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韦姌,她脸上一如寻常,并未显露出不悦。她这个年纪,那样的成长环境,可能还理解不了什么叫大义,更不会懂得男人的世界里头,也会有很多坚守的东西。这个答案显然不是她想要的,他可以接受她的生气恼怒甚至无理取闹,但她却表现出超越年龄的平静。
&ep;&ep;萧铎不由地跨前一步,挡在韦姌的面前。韦姌仰头,疑惑地望着他。
&ep;&ep;萧铎抬起手,摩挲着她的脸颊:“夭夭,只要你乖乖呆在我的身边,我定会尽力保护你的族人,绝不食言。”
&ep;&ep;韦姌微愣。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已是难得。
&ep;&ep;“好。”韦姌垂下眼眸。她不知道能呆在他身边多久,也许周嘉敏回来,他很快就会厌弃了自己。但为了这句承诺,她也会尽力。
&ep;&ep;萧铎笑了笑,轻搂着她的腰。很多时候,她的顺从更像是一种压抑,让他产生这个人虽然被他抱在怀中,却进不到她心里去的感觉。这样的隔阂让他很不舒服。他想知道原因,但他不会主动开口询问。他想有一天她自己敞开心扉来告诉他。为此他可以等。
&ep;&ep;就像等一壶春天刚埋下的新酒,一棵从不开花的古树,一盘前人解不开的残局。这世上很多有幸的恰如其会,都需要耐心。他有一辈子可以让这个女人爱上自己。
&ep;&ep;这个念头冒出来时,连萧铎自己都吓到了。
&ep;&ep;他开始期望,她爱上自己。
&ep;&ep;……
&ep;&ep;柴氏的气色已经恢复如常,这期间顾慎之又过府一次,为她施了针,稳住了病情。她倒是觉得比从前更爽利了些。
&ep;&ep;韦姌在旁安静地陪坐,听他们母子俩交谈。这对母子并不似她与阿爹阿哥那样的亲密无间,而是中间隔着应有的距离,无论是目光的交流还是说话的口气,都维持着应有的礼节。
&ep;&ep;萧铎说起此次出行买马的事,顺道提起了罗云英,柴氏便问:“那姑娘究竟如何?”
&ep;&ep;“性子很冷,人倒是不错。仲槐应当降不住。”萧铎想起交易时罗云英那清冷的眼眸,好像这天底下没什么能入得她眼中。别说是他这位弟弟,便是皇子皇孙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心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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