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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不稍片刻,白灵在门外禀告道:“公主,陈太妃差人来信:今日午时沁心宫做主举办珍宝宴,问您是否赏脸前去走一遭?”

&ep;&ep;所谓‘珍宝宴’,便是宫里宫外的仕女、贵太太们闲来无事,各带一件稀罕物当本钱,然后由一人轮流做东,将身带珍宝的贵女们聚集在一块儿,以物换物。这宴会有一个规矩,就是不许用钱,想要得到别人的珍宝,就必须用自己的去换,热闹是热闹,也有趣的很,还可以听到许多奇人轶事。

&ep;&ep;李心玉这几日正闲得无聊,便颔首道:“告诉她,本宫梳洗便来。”

&ep;&ep;清欢殿,后院。

&ep;&ep;一个伛偻沧桑的女人推着一辆破旧的泔水车,在清欢殿的角门处缓缓停下。

&ep;&ep;女人抬起脸,约莫四十上下,风尘满面,额角有一块丑陋的黑色烙印。她用干瘦的手轻轻叩了叩角门,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般粗粝,道:“大人,奴婢前来收泔水了。”

&ep;&ep;角门处,一个矮胖的嬷嬷开了门,随即皱眉捏住鼻子,上下打量女奴一眼。她的视线落在女奴脸上的烙印上,神情更是轻蔑嫌恶,没好气道:“以往收泔水秽物的,不是那姓张的老太监么?”

&ep;&ep;女人垂着眼,灰白干枯的头发在风中飘荡,干皱的手指不自在地揉搓露了棉絮的破袄子,哑声说:“张公公病了,以后这活儿都归奴婢来管。”

&ep;&ep;嬷嬷嫌臭,不想亲自去搬泔水。正巧裴漠从后院中走过,嬷嬷眼睛一亮,忙不迭朝他招手道:“哎,那谁!那个小打奴,将墙角的几桶泔水给她搬来!”

&ep;&ep;裴漠清冷的视线落在门口的女人身上,女人拢了拢鬓角垂落的白发,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ep;&ep;裴漠没说什么,沉默的走到墙角,双臂用力,提起一大桶泔水,将它搬上中年女奴的泔水车。

&ep;&ep;杂役嬷嬷见裴漠听话,便犯了懒,坐在远处的长凳上晒太阳。

&ep;&ep;“小主公,近来可好?”女奴压低了嗓音,眼眶有些发红。

&ep;&ep;裴漠背对着杂役婆婆,手中动作不停,亦低声道:“很好。蓉姨,你如何到这儿来的?”

&ep;&ep;“托三娘子的福,那位大人将奴婢调来此处,与小主公接应。”顿了顿,女奴显出担忧的神色,问:“襄阳公主可曾欺辱你?”

&ep;&ep;裴漠知道蓉姨在担心什么。他返身,又搬来一桶泔水,方道:“没有,她让我做他的打奴。”

&ep;&ep;“她可曾对你身份起疑?”

&ep;&ep;“我不确定。她并不似传闻中那般无用,我猜不透她。昨夜去她书房中搜寻了一番,没有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ep;&ep;裴漠回想起来清欢殿的第一个晚上,他被太监刘英下药,绑去了李心玉的寝房。在被李心玉扯下蒙眼的黑布时,他清楚地看见公主寝房的一整面墙被做成了暗格,摆满了各色案卷。

&ep;&ep;顿了顿,他道:“或许,她将最重要的东西藏在了寝房。”

&ep;&ep;闻言,蓉姨眼神闪烁,半晌才哑声道:“三娘子让我告诉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妨佯装顺从取得李心玉的信任,再伺机窃取情报。至于要怎样才能进入她的卧房,还请小主公自己拿捏……”

&ep;&ep;说着,那杂役嬷嬷打着哈欠过来了,两人便止住了话题。

&ep;&ep;将最后一桶泔水搬上车,裴漠转身进门,女奴颤巍巍推着泔水车离去,清欢殿的银杏叶纷纷而落,一老一少两个背影背道而驰,仿佛谁也不曾认识谁。

&ep;&ep;“小裴漠,过来过来!”

&ep;&ep;秋阳之下,银杏翻飞,李心玉一身绣金的水红色宫裳,立在雕梁画栋之下朝裴漠招手,美得像是一幅湿淋淋的画卷。

&ep;&ep;裴漠有那么一瞬的恍神,抬步在李心玉面前站定。

&ep;&ep;他想起了方才蓉姨的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男宠也好,打奴也罢,利用李心玉雪裴家之恨的确是条捷径,可是……

&ep;&ep;“小裴漠,今日白灵告假出宫探望老母去了,你陪我去沁心宫走一趟吧!”李心玉笑吟吟地问。

&ep;&ep;闻言,裴漠抬臂嗅了嗅,单薄破旧的衣服上还残留着一丝泔水的馊臭味。

&ep;&ep;李心玉似乎料到如此,手指绕着腰间垂挂的金流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道:“你穿得太寒碜了。既是本宫的奴隶,也不能丢了本宫的脸,我让人给你备了几身新衣裳,就放在床头,去挑一件穿着吧。”

&ep;&ep;裴漠回到偏间,半旧的枕头旁果然放了两身秋衣和两身缀了毛边的冬衣,还有一床柔软厚实的新被褥。

&ep;&ep;乘着步辇赶到沁心宫时,陈太妃已和几位夫人一同备好了酒菜,于花园中摆了十几张案几,一边赏菊一边赏玩各家珍宝,贵女嬉笑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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