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时间刚刚好!关上306的门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我背靠在门边以防有人进来打扰,刚要接通电话,发现墙上又添了黑色墨笔,凌云木站在墙边,必然又是他的杰作!
&ep;&ep;我没空理他,在五秒之内接通了母亲的查岗电话。
&ep;&ep;“渊儿在吗?渊儿你在吗?”
&ep;&ep;“在,妈,我在呢。”我气还没喘匀。
&ep;&ep;“在哪里呀?”
&ep;&ep;“没任务没社交没出外勤,在家看电视呢。”这屋子怎么这么黑?我随手打开了灯,终于看清楚墙上的画,不,确切来说,是字!
&ep;&ep;“真的吗?你在家吗?我怎么没看到你?”
&ep;&ep;我愣了片刻,“在外面的家呢,妈,你忘了吗?”
&ep;&ep;“哦!你记得不要出门,七点钟不要出门!”
&ep;&ep;“知道了妈,七点不出门!”我挂断电话,被墙上的字震惊得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ep;&ep;“项警官,真是非常孝顺呀!十四年如一日,温柔体贴!”病房里响起了这么句话,我倍感诧异!
&ep;&ep;这里只有我和凌云木,话不是我说的,那只能是他说的!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么正常的一句话居然从凌云木口中说出来……
&ep;&ep;母亲的查岗电话在每天下午七点整会打来。我习惯在这个时间里独处,不让任何人发现我的秘密。
&ep;&ep;但凌云木,我从未避讳过他。因为他混沌不清,我便放松了警惕,在他面前接过几次电话,还自顾自地说过:“十四年了,她的病十四年了。如果我不接她电话,她会吓得晕倒,抢救不及时就会死。”
&ep;&ep;这是宿命的纠缠,我被她的心心念念缠得喘不过气来。
&ep;&ep;今日,那些对凌云木说过的话,竟然在另一个人嘴里说出来,而我敢肯定他不是凌云木,因为墙上的字,是一种颇具风骨的飘逸的瘦金体!
&ep;&ep;他在墙上写了一句诗: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ep;&ep;出自唐代杜荀鹤的《小松》:
&ep;&ep;自小刺头深草里,而今渐觉出蓬蒿。
&ep;&ep;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ep;&ep;“凌云木的姓氏并非是跟凌桥生,他本来就叫凌云木。这是他的亲生母亲给他起的名字。”他终于转过身来,脸上神情是自信优雅的,好像在凌云木的身体里安放了另一个灵魂。
&ep;&ep;我顺着他的话问:“他的亲生母亲是谁?”
&ep;&ep;“不知道。但我觉得,这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ep;&ep;“你这样很伤人呀!”
&ep;&ep;“是啊,世上有几个人像我这样敢说真话呢?”
&ep;&ep;“请问尊姓大名?”
&ep;&ep;他背着手从墙根那头走到我跟前,一个活生生的凌云木又并非凌云木,第一次与我平等地站在一起。我敢肯定他也近视,因为即使这么近的距离,他还是眯着眼打量了我半晌。
&ep;&ep;他说:“我叫rein,r-e-i-n,rein。”
&ep;&ep;rein,有控制、主宰、掌管、驾驭的意思,配上他这样的气势,我知道他应该人如其名。
&ep;&ep;“或者,入乡随俗,中文名雷恩。”
&ep;&ep;“入乡随俗?你不就是华国人吗?”我觉得好笑。
&ep;&ep;“项警官,你看不出来我只有一半的华国血统吗?”他咬字清晰,气势有些咄咄逼人。
&ep;&ep;“你觉得自己是外国人?所以喜欢喝咖啡?我们华国人也喜欢喝咖啡。”
&ep;&ep;“项警官,你累吗?”
&ep;&ep;“怎么说?”
&ep;&ep;雷恩翘了翘嘴角:“十四年来风雨无阻,接一个一模一样,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改的电话,不累吗?”
&ep;&ep;我想吸烟,但将烟叼在嘴里后,想了想没有点上。
&ep;&ep;“雷恩,你一直藏在凌云木的身体里?”
&ep;&ep;“别打岔呀,项警官。”
&ep;&ep;“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警察,不用警官警官地叫。”
&ep;&ep;“不,在你心里,放得下警察这个身份吗?在自我认同上,你喜欢别人叫你项少爷还是项警官?”
&ep;&ep;“雷恩,你真的很不会聊天!”我将烟夹在耳朵上,“你想说什么?”
&ep;&ep;“不要紧张,我不过是想提醒你,为什么不用电话录音?”
&ep;&ep;“令堂的电话每次都在七点零二分三十四秒的时候停止,她就像一个复读机一样,根本不在乎你回答的内容是什么,哪怕你用七个音符do、re、、fa、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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