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比海妖穿得还少的美人托起桨杆抬手就扔,铝合金棍子在空中只留下一道虚影,眨眼就捅破了挡风玻璃。
&ep;&ep;细碎的玻璃碴随着桨柄向前冲去,划破了站在最前面的汤森的脸颊,更划破了这群保镖的幻梦。
&ep;&ep;那柄普通的合金桨柄竟深深插到了驾驶台面板上,不知哪条电线被切断,电火花在面板上不停闪动,船的动力系统当场坏了个彻底。而那个披着诱人色相的怪物将安全绳缠在手上,风轻云淡地往后一拽,没入驾驶台的桨柄就随着绳子被扯到空中,稳稳当当地重新落到了他手里。
&ep;&ep;这一系列动作快若奔雷,他们还没感觉到碎玻璃屑打在脸上的痛楚,那根鱼叉就又回到了他手里,若非有玻璃窗和驾驶台上遗留的裂口作证,几乎没人能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ep;&ep;邵道长握着凶器,目光缓缓扫过包围自己的快艇,冷静地说:“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我的客户,要么你们回去,要么就都留在这里别走了!”
&ep;&ep;汤森摸着脸上的伤口,心虽然还在为邵宗严动手时的风流潇洒跳动,理智却让他放弃了怜香惜玉的念头,冷酷地打了几个手势。
&ep;&ep;五,不,四艘快艇同时发动,朝着橡皮救生艇撞去,他自己则从腰间掏出一把枪对准了邵宗严,沉声威胁道:“邵先生,我尊重你们是魏先生的人,不想和你们动粗,也希望你识相一点。我今天必须把你们带走,你们逃不掉的。”
&ep;&ep;“那可不一定。”
&ep;&ep;邵宗严将鱼叉交到左手,右手蓦然多出一柄刀身雪白,刃上却缠着丝丝缕缕桃花般艳色的诡异弯刀,身子稍稍伏低,全身肌肉如弹簧般压缩到极点,猛地舒张开来,恍如一条飞鱼般灵活地撞向正对着他们驰来的那条快艇。
&ep;&ep;“别过来!我要开枪了!”
&ep;&ep;“别去!他们有枪!”
&ep;&ep;追杀者和被保护者的声音在耳中重叠,几处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手指在扳机上压得发白,随时可能扣响。邵宗严右手长刀横过胸前,预备着挡下子弹,左手却提起已变形的鱼叉瞄向了对面。
&ep;&ep;五艘船,十四个人。
&ep;&ep;他没对付过枪这种现代武器,却很清楚一件事——想要逃命就要先杀退对方的包围,若是这时候顶不住这口气,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ep;&ep;“啪”的一声,贯注满真气的鱼叉捅破了另一艘快艇的挡风玻璃,狠狠扎进了驾驶台上。桨柄脱手后,他迅速抓住了系在尾端的伞绳,右手在空中一绕,借力荡了起来,于空中凭虚而立。
&ep;&ep;短短的浴衣衣摆翻飞,双足半浸入快艇激起的浪花里,容色冷淡、眼波含情,如同从水中步出的妖魔。
&ep;&ep;——本该是神仙姿态,可是谁让他长得一看就不像良家好道士呢?
&ep;&ep;“妖……妖怪!”生在科学世界的保镖承受不了这样的恐怖压力,扣在扳机上的手指下意识用力勾起,一道爆炸声便响彻天海之间。
&ep;&ep;随即,另一道枪声也海上响起,两道声音传来的地方不同,目标却是一个。轰鸣的发动机、奔涌的海浪、众人的惊叫与弹头破风的声音在邵宗严耳中交织,几乎完全听不出子弹的路径。而他身在空中,变不了向,只能凭细微的风声猜测子弹来向,然后朝空中狠狠一劈。
&ep;&ep;这个手感……是劈中了,然而还有另一发子弹挟着滚烫的气流朝他打开,这一下却是万无可能躲开了。不过他向来擅长忍耐,只要忍到抓住人质……
&ep;&ep;蓦然之间,他眼前蒙上了一片黑暗,耳中的世界也恢复了安宁。
&ep;&ep;他一时疑心自己已经死了,然而很快就发现身周还是那片碧海蓝天,只是他眼前的快艇和人被一袭墨黑的丝质长袍挡住了,原本刺眼的阳光也被一把厚重古朴的黑伞阻断,让他一时生出了错觉。
&ep;&ep;这把伞曾在沧河岸边龙门之下庇护过他一次,这回又挡住了射向他的子弹。持伞的人更是神姿高彻,只见过一次便牢牢刻在他脑海中。无论后来其形象变化过几次,能托在手中把玩的形态有多么可爱,这初见时恍若天人的清冷模样却仍是最令邵道长感到亲切的。
&ep;&ep;“晏兄,你好了?”
&ep;&ep;他从惊喜中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还在海上,下意识地拽住了面前的衣摆。
&ep;&ep;晏寒江朝他点了点头,俊美的脸庞上仍是一派冷然,但两人相处久了,邵宗严仍是能从那张脸上读出几分情绪——他是在安慰他,让他不要担心。
&ep;&ep;于是他就真的不担心了。
&ep;&ep;放松心态后,他就发现自己脚下虽然踏着水,可是身体平稳,没有半分要掉下去的意思,根本不用抓人。他连忙放开了晏寒江的衣服,低头看着他踏在浪尖上的脚,关心地问道:“你不是对海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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