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但她不想在新婚当夜就传出沈彻伤她的消息,这会对沈彻不利。
&ep;&ep;故而等上完药,便拉住绿拂轻声交代:“若是有人问起,你只需说,这伤口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的,旁的一律不说。”说完朝着绿拂温和的浅笑。
&ep;&ep;她和林梦媛换身份,红杏还留在林家,她得等回门那日才能把红杏带过来,现在只能先用王府的下人。
&ep;&ep;绿拂愣了一下,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不是划伤而是剑伤,而且全府上下都知道,世子脾气暴躁,何时会发怒都说不准,可世子妃却要替他瞒着。
&ep;&ep;对上林梦秋温柔的笑,绿拂认真的点了点头,就连她也感觉到了,这位世子妃好似与前头几位全然不同。
&ep;&ep;“是,奴婢明白,世子妃放心,奴婢绝不会有半句多嘴。”
&ep;&ep;林梦秋这才点了点头,洗过澡擦了药,一番折腾后她也不饿了,早早的要上床歇息。
&ep;&ep;“世子妃,合卺酒该怎么办?”
&ep;&ep;沈彻到最后也没喝,好似还有些讨厌她了。
&ep;&ep;但不管如何,她总是有惊无险的嫁入了沈家,她会扮演好他的妻,努力让他少讨厌一点。
&ep;&ep;酒未饮尽,礼便不成。
&ep;&ep;林梦秋前世没喝过酒,此刻却毫不犹豫的接过托盘里的酒杯。
&ep;&ep;“我替世子喝。”
&ep;&ep;一连将两杯酒都饮尽,才晕乎乎的躺上床。
&ep;&ep;等床幔轻轻的放下,林梦秋才红着脸闭上了眼,酒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喝,尤其还是与他的合卺酒。
&ep;&ep;有点甜还有点辣。
&ep;&ep;睡梦间,她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口中低低的呢喃着,“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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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沈彻回了自己的院子,他的屋子除了黑便是白,没有任何别的色彩和装饰,甚至连一面铜镜都没有。
&ep;&ep;侍从阿四上前替他换下外衣,正要仔细挂好,便听见他冷淡的道:“将这些衣物拿出去烧了。”
&ep;&ep;“爷,这是老太妃刚命人新制的,您只穿了一回……”
&ep;&ep;“你今日的话太多了。”
&ep;&ep;沈彻只要一想起方才被人触碰过的衣物,就觉得厌恶非常,不仅是她,他厌恶所有碰触他的人。
&ep;&ep;阿四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揣着满怀的衣物跑出去烧了,又吩咐下人将早就煮好的热水提进屋。
&ep;&ep;下人手忙脚乱的倒好了汤浴,恭敬地出来请他去沐浴。
&ep;&ep;“出去。”
&ep;&ep;沈彻沐浴不需要任何人伺候,等下人关上门后,他才草草解开系带,双掌朝下运气,眨眼功夫便稳稳的进了浴桶内。
&ep;&ep;他不喜欢明亮的环境,屋内只点了几根烛火,他便沐浴在这昏暗的烛光下。
&ep;&ep;直到夜风拂过窗牖,吹散了水面上漂浮着的些许草药。
&ep;&ep;今日的草药比往日少了半数。
&ep;&ep;沈彻的目光便透过水面看到了自己的小腿,大夫时常为他施针,再加上持续的浸泡草药,早已千疮百孔,那节毫无知觉的小腿此刻看上去格外的苍白羸弱。
&ep;&ep;只看了一眼,他便猛地闭上了眼。
&ep;&ep;自嘲的勾起一丝冷笑,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看的东西,何况是别人。
&ep;&ep;他泡了不到半刻,再睁眼时已经抽出布巾擦干了水珠,只是他的脑海中还停留着方才的画面,动作就有些许的停顿,出浴桶时险些被绊倒。
&ep;&ep;一声巨响,浴桶应声倾倒,阿四冲进来时,沈彻已经披着袍子背对着他坐在榻上。
&ep;&ep;昏暗的烛光笼罩在他清瘦的脊背上,显得无比寂寥,看得阿四愣了愣。
&ep;&ep;他是从小就跟着世子的,他见过十五岁的世子奔袭千里,一人一剑挑掉数个山贼窝,也见过十六岁的世子御前与武状元比试,连着数年将人打落马下。
&ep;&ep;小小的王府早已关不住世子的雄心,他私自去往边疆,隐瞒家世姓名,从伍长一步步的到百夫长都统乃至牙将。
&ep;&ep;阿四至今都记得世子在黄沙中纵马飞驰,杀敌百千浑身浴血时的英姿。
&ep;&ep;他也相信,终有一日,世子会收疆域,百战死,让蛮夷止步于饮马之河,闻他之名便丧胆而降。
&ep;&ep;只可惜,世子遭奸人陷害,梦碎马下,不得不被困在这四方小院,空有满腔热血和本事,却无处施展。
&ep;&ep;看着破裂的浴桶和满地的浴汤,阿四这才回过神来。
&ep;&ep;“爷,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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