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北境的一家酒楼,因位于项、舒两国交界处,是往来客商必经之路,是以酒楼虽然不大,但却四时来客不断。酒楼的掌柜是舒国人,老板娘是项国人,因此酒楼取名“项舒楼”。舒国客商总是不满把“项”写在“舒”前面,纷纷要掌柜改做“舒项楼”,掌柜却总是笑笑,他们说掌柜怕老婆,掌柜也不反驳。
项舒楼东侧窗下,此时正坐着一位年轻的俊美公子,穿一身淡蓝色稠衫,袖口绣着几朵没见过的小花,周围的几个客商一眼就看出这种料子出自项国的粹艺坊。手拿一把象牙透雕折扇,旁人虽不便近观,但也看得出绝非出自二三流工匠之手。头戴淡蓝色儒巾,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也许是有些疲惫,眼神中流露出几丝憔悴。桌上摆着一只精工雕琢的箱子,表面布满了镂金装饰,让人不禁猜测里面定是装了什么奇珍异宝。而站在他旁边的五个人却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都一身棕色装扮,应该是这位公子的随从。
项舒楼中间的桌子上,坐了两位老者,一个须发皆白,脸也无血色,白的如雪一般,却穿了一身黑衣黑鞋,手边放着一根黑木拐杖;另一个须发皆黑,脸也黑如焦炭,最奇的是那一口牙都是黑的,偏偏穿了一身白衣白鞋,手边放着一根白木拐杖。两个老者点了一桌的酒菜,两人大呼小叫,吆五喝六,仿佛有十几人在喝酒一般吵闹,然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而这时店内人的眼光,却也很少在两位老者身上,都在看着那位蓝衣公子和他的箱子。但是慑于蓝衣公子身边的几位壮汉,却也无人敢动。而那位蓝衣公子,仿佛毫不在意似的,还是一口一口慢慢品着店家的酒。
终于,一个矮胖子连喝四碗酒后,起身走到蓝衣公子面前:“小少爷,把你箱子借大爷我玩玩。”说着,便要去拿,手还没伸到桌边,已被一名棕衣大汉齐根斩断了手臂,矮胖子顿时倒在地上,捂着断臂处发出震天响的哀嚎,店内亦是一片惊呼,刚刚还在喧闹的两位老者也静下来看着这边。
那矮胖子的七八个同伴,将桌子一掀,纷纷抄起武器,涌了上来。另外三个棕衣大汉也拔出剑来,四人以一当二,丝毫不落下风,转瞬间便将所有人击倒在地,一个个不是缺了胳膊就是少了腿,整个酒楼顿时充满了哀嚎之声。而那蓝衣公子,依然悠悠然的坐在那里喝着酒,然不顾旁边的这场血腥屠杀。
酒楼中众客见到他们露出如此手段,有人发出轻呼之声,有人侧目不忍直视,有人悄悄离席而去。掌柜的却始终都低着头拨弄着算盘珠子,自始至终对酒楼里发生的一切都毫不在意,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蓝衣公子旁另一位一直没动的棕衣大汉,似是这些人的头领,他走到两位老者桌前,将手中的剑拔出一半露了出来:“二位似乎对我们的箱子也有兴趣,也要来试试我手中剑吗?”
二位老者看到棕衣大汉剑身上刻着的奇怪花纹,不禁脸色大变,相视一眼,同时发出惊呼:“水逆刃!”
二人抄起手边的拐杖,一跃纵出了店门外,待店内其他人发觉,早已没了踪影,只是二人临走前,居然还一人扔下了一锭银子在桌上。棕衣大汉一声冷笑,收回剑身,依然站回到蓝衣公子身边。
二位老者奔出许久,眼看着后面无人追来,才慢慢停下脚步。那黑衣老者道:“石老二,可累死你哥哥我了。”
那白衣老者道:“河老二,可累死你哥哥我了。”
黑衣老者道:“这个岳贤!”
白衣老者道:“净给咱们找麻烦!”
姜信廷问道:“皇叔这位结义兄弟,面生的很呐。”
岳贤道:“小民来自乡野,与朝中素无往来。岳剑山庄也一向很少到江湖中走动。”
北宁王道:“本王可为岳贤弟作保,他与此事绝无瓜葛。”
姜信廷连忙说道:“何须皇叔作保,侄儿心里明白,皇叔所交之人皆豪侠义士,怎会做鸡鸣狗盗之事。不过岳……岳公子既是来自江湖,想必认识很多江湖朋友,可否代为请托,访一访江湖上的朋友,或许会有《五狼戏牛图》的下落。”
未待岳贤开口,北宁王先说道:“岳贤弟虽来自江湖,但刚刚也说了,岳剑山庄很少到江湖中走动,大统领这个忙,恐怕不好帮吧!”
姜信廷并未搭腔,眼睛望向岳贤,岳贤冲北宁王笑道:“无妨,岳剑山庄朋友虽少,不过也还认得一些,恰好有几位近期在京城采办新年礼品,可以拜托他们问一问,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听岳贤这么说,姜信廷抢先答道:“岳公子果然豪爽,末将这里谢过皇叔、谢过岳公子!”
姜信廷走后,北宁王忍不住埋怨起来:“贤弟,你答应他做什么,姜信廷此人行事颇不磊落,你不该帮他。”
岳贤笑道:“民间传闻当今圣上尤其珍爱这《五狼戏牛图》,挂在御书房中,每天都要看上一看,以至于有流传说,这《五狼戏牛图》中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北宁王道:“民间传说,不足信。圣上珍爱此图不假,不过若说图中藏有秘密,恐怕只是时人臆想。”
岳贤接口道:“无论如何,圣上珍爱此图不假,今番失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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