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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呢?”

&ep;&ep;“后来?唉,不知怎么的,他竟把那善人杀死了,还拐走了善人的娘子。毕竟是小地方来的人,眼浅、心短——哦!小哥,你莫怪,我说的不是你,你一看就是诚厚人……”

&ep;&ep;蒋冲听了,心里极不自在。他堂兄蒋净虽说从小被父母娇惯,脾性不太好,但绝不是“眼浅、心短”的人。相反,他堂兄很有些豪气,时常背着父母,偷拿家里的钱物帮人。蒋冲自小就得到过堂兄无数帮济。而别人偶尔出力帮蒋净一下,他都记在心里,总要加倍回报。每次他来京城赶考,都托付蒋冲照看自己父母。其实他家有仆有婢,哪里需要蒋冲去照看?蒋冲也不过每天过去问问安。他堂兄回来,却总要送他许多京城带回去的好物事答谢他。那人救了堂兄性命,他怎么会背恩忘义,做出这种杀人夺妻的事情来?难道那人的娘子十分貌美?堂兄被迷住了?

&ep;&ep;于是他压住恼意,勉强笑着问:“店主,您说的那位善人姓什么?”

&ep;&ep;“姓楚,叫楚澜。他父亲楚员外是这东郊有名的大财主,过了东河湾,那一两里地的田产都是他家的。楚老员外已经过世了,子嗣不多,只有两个儿子。楚澜是次子,最慷慨,常行善助人。可惜了这么一个善人,还不满三十岁呢。”

&ep;&ep;这时店里又进来个客人,叶大郎忙起身去招呼。蒋冲叫的面也煮好端了上来,他便抓起筷子,埋头吃面。堂兄没有说白话,这家的笋泼肉面果然十分香滑。他吃着面,又想起堂兄传授给他赔笑、点头、少说话这三样出门法宝。堂兄自小就有些直心直肠,依着他这性子,恐怕很难沉住气。会不会是有人吃准了他这直性子,嫁祸陷害他?但若真是遭人陷害,他该逃回家乡,躲到家里才对,他去了哪里?难道已经被人害死了?

&ep;&ep;想到此,蒋冲后背一寒,猛地打了个冷战。

&ep;&ep;第六章空船、劫匪

&ep;&ep;射不能中,与无矢同。

&ep;&ep;——《武经总要》

&ep;&ep;梁兴站在河岸边,望着河上那些船只,纳闷之极,竟笑了出来。

&ep;&ep;今天的事情太古怪,先是自己上那船,莫名其妙杀了蒋净,接着发觉有人跟踪自己,而后那只船不见了。刚才他又将事情告诉了顾震,顾震虽说相识,但毕竟是官府的人,告诉他便等于报了案。顾震对职任又一向尽责,若将此事上报,便成了公事,查问起来,该怎么对答?

&ep;&ep;他正在寻思,忽听到身后有人唤,回头一看,是施有良和甄辉。

&ep;&ep;“你没做什么莽撞事吧?”施有良一脸担忧,“我和甄辉刚才赶过来看你,偏生那会儿河里出现那些异事,到处挤挤嚷嚷,一错眼就找不见你了。”

&ep;&ep;“施大哥一直在埋怨我,说我不该把瞧见蒋净的事告诉你。咦?那只客船呢?不在了?”甄辉虽然笑着,神色间却有些后怕。

&ep;&ep;“不在了最好。这梁豹子性子本就有些躁,刚才又喝了些酒,万一惹出什么祸来……”

&ep;&ep;梁兴本在犹豫该如何跟他们讲,见他们这么说,便没有讲出来,只含糊笑着:“对不住,让两位兄长担心了。”

&ep;&ep;“没事就好,你刚才一跑,我连杯酒都没捞到,咱们还是安心吃酒去?”

&ep;&ep;“好。”

&ep;&ep;三人重新回到桥西头的程家酒肆,刚才的酒菜店家没收走。梁兴让添了两样新鲜菜,又打了一角酒,三人坐下喝了两盏。梁兴一眼瞧见顾震在河里那只新游船的船尾,正大声朝水里呼喝,两个人从水底浮出,一个高声道:“大人,水里什么都没有!”

&ep;&ep;甄辉在一旁叹道:“那么大一只船,凭空就不见了。又漂出个白衣仙人和两个小仙童……若不是亲眼瞧见,谁肯信?今年真是古怪——对了,梁豹子,那天金明池争标,听说水底忽然冒出许多黑骷髅,是不是真的?”

&ep;&ep;“嗯。”梁兴点了点头,那天他的确亲眼目睹,金明池水面上浮出许多黑色骷髅,不多时就化成了黑烟。

&ep;&ep;“听说官家被惊得不轻?”

&ep;&ep;“嗯。”梁兴心里装着事,随口附和着。

&ep;&ep;施有良和甄辉见他没情绪,也都减了兴致。三人喝了半晌,不咸不淡说了些话,看日头向西,便各自散了。

&ep;&ep;顾震一直在河边那只新游船上,没有下来。后来,讼绝赵不尤也上了那船。梁兴知道,顾震有疑难案子才会请赵不尤相助,看来今天是不得空闲了。他刚要离开,一扭头看到顾震出来站在那船头上,他忙走到河岸边,唤了一声:“顾大哥。”

&ep;&ep;“梁豹子?你怎么还在这里闲逛?”

&ep;&ep;“我回去后,发觉有些不对,就回来看看,那只船却不见了。那船上的人可来报过案了?”

&ep;&ep;“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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