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这样的。”
&ep;&ep;“吵过嘴成不?”
&ep;&ep;“也成。”
&ep;&ep;“我知道!他们一个在东水门里,一个在东水门外!”吴七忽然说,他难得开一次口。
&ep;&ep;“呸!这还要你说?”黄三先抢着笑骂了句。
&ep;&ep;“嗯,不是这些面上能瞧见、大家都知道的干连,最好是背地里、谁都不晓得的干连。你们好生替我查一查,酒肉少不了你们的。”
&ep;&ep;“承局,为啥要查这事?”黄三贼着眼问。
&ep;&ep;“不干你们的事,只管给我查去!”
&ep;&ep;“若查不出来呢?”黄三又多嘴。
&ep;&ep;“查不出来,你们这个月只许领一半月钱,我得雇人替你们赶拖欠的工。”
&ep;&ep;“啊?”两人都苦起脸。
&ep;&ep;“怕什么?往顶上瞧!”
&ep;&ep;“大柳树?这柳树咋了?”黄三仰脸张嘴问。
&ep;&ep;“瞧那根蛛丝,这两棵柳树中间,瞧见没?”
&ep;&ep;“瞧见了!”吴七大叫。
&ep;&ep;“对嘛,这两棵柳树隔这么远,蜘蛛又没长翅膀,都能把丝从这头挂到那头去。你们两个活人,去找另两个活人之间的干连,能找不见?”
&ep;&ep;“哦……”两人一起嘟起嘴。
&ep;&ep;“只要你们肯用力,除了酒肉,还有奖赏。你们跟着我快两年了,我亏欠过你们没有?”
&ep;&ep;“……”两人一起垂下头,默不作声。
&ep;&ep;“讨打!还不赶紧去!”
&ep;&ep;王哈儿恼起来,抬腿朝吴七屁股上一脚,又要去踢黄三,黄三已经“嗖”地跳开,拽着吴七一起跑了。
&ep;&ep;老何缓了口气,继续给梁兴慢慢讲述楚澜的死因。
&ep;&ep;有件事老何至今仍疑惑不解——蒋净谋害楚澜,应该是贪图楚澜妻子蓝氏的姿容。不过,蒋净和蓝氏彼此只见过一面,那时老何正好在一旁看着,楚澜和其他仆婢也都在场。除此之外,两人一个在后院,一个在前院。蓝氏那边有好几个婢女仆妇,蒋净这边虽然只有老何一个人,但从早到晚,老何端茶送饭,随时要进出那间厢房,楚澜也常和他在一处。蒋净和蓝氏两人绝无可能私会,不知他们是如何勾搭上的。
&ep;&ep;正月十六那天晚上,天子在皇城门楼上张乐观灯、与民同乐,楚家主仆都去城里赏灯,蒋净也被楚澜一起叫了去。宅里只留下老何和两个仆妇看门。等一伙人赏完灯回来,已过酉时,众人各自回屋,收拾收拾,都陆续吹灯安歇了。
&ep;&ep;蒋净却每晚都要先打一趟拳,擦洗过身子才睡觉。老何则照例去厨房烧了一桶热水,等提到西院,却见蒋净那间厢房门关着,里面传来男子嚷声、女子哭声。老何很是纳闷,提着热水桶愣在门前台阶下,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该躲开。里面吵嚷声更加剧烈,除了蒋净的声音,还有一个男子,竟是楚澜。老何忙轻轻放下水桶,走到门边侧耳细听。
&ep;&ep;“楚兄,是我一时昏了神志,做出这等禽兽之举。”是蒋净的声音,似乎是跪在地下,拖着哭腔。
&ep;&ep;“你们……你们两个……”楚澜气恼至极,说不出话来。
&ep;&ep;“你不必惊到这地步。成亲几年,你何曾把我放在心上过?”老何惊了一跳,听女子声音,竟是楚澜的妻子蓝氏,而且蓝氏似乎毫无愧惧,“事已至此,要杀要放,全凭你一念。杀了我们两个,于你没半点好。但你若能拿出常日的气概,成全我们两个,此生此世,我们两个都会记着你的恩德。”
&ep;&ep;“你……啊!”楚澜忽然惨叫一声。
&ep;&ep;“走!”蒋净喊道。
&ep;&ep;老何正在惊惶无措,房门忽然打开,一个女子从里面急步奔了出来,是蓝氏。蓝氏看到老何,吃了一惊,但随即急步擦过老何,向外奔去。老何愣了一下,忙向屋里望去,一眼瞅见楚澜躺在地上,满脸是血,胸前插着一柄短刀,刀刃尽没,只剩刀柄在外。
&ep;&ep;老何吓得倒退了两步,这时,蒋净背着个包袱奔了出来,见到他,一掌便劈了过来。老何脖颈上一阵剧痛,随即昏倒在地上。
&ep;&ep;等他醒来,发觉自己躺在西院的廊下,院里挤满了人,擎灯举火,叫叫嚷嚷。几个人忙围过来,争着问他事情。他越加发蒙,根本不知道该答谁,不过从那些问话中,他听出来——
&ep;&ep;楚澜被杀死,蒋净失踪,楚澜的妻子蓝氏也不见了。
&ep;&ep;第十一章剃头、下船
&ep;&ep;可从而从之,不可从则止。
&ep;&ep;——《武经总要》
&ep;&ep;蒋冲用杆棒挑着包袱,走到汴河北街最东头,折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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