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绳索一直在摇荡,两人身子也随着晃动。石守威双眼黑硬硬地俯视着梁兴,并不出声。他略稳了稳脚,随即挥右臂,一掌朝梁兴砍来。梁兴早有防备,身子一仰,避开了那一掌。石守威那一掌力量并未使尽,因而脚底仍能稳住。他左手握拳,跟着便直捣过来。梁兴轻抬右脚,身子一侧,又闪过那一拳。石守威见两招扑空,有些意外,更有些恼。右掌跟着又斜砍过来。梁兴又换作左脚单离,轻轻避过。石守威有些焦躁起来,连连进招,直捣斜劈、上捶下撩。梁兴有意要折他的傲横,并不还手,不断轻巧避让,而且尽量稳住脚底绳索,不让石守威过早失脚掉落。
&ep;&ep;石守威连攻了十几招,都奈何不得梁兴,骂了声“贼骨头”,越发用力进击,这一加力,脚底立刻失了稳,梁兴轻轻一让,他便一趔趄,扑倒过来。船上那些士卒们先前一直大叫着给石守威壮声气,这时一起惊呼起来。梁兴却早已料到,一把抓住石守威的手,向上用力一抬,石守威忙借势稳住脚,才没跌落,脸却惊涨得赤红。
&ep;&ep;梁兴松开手,笑着问:“再来?”
&ep;&ep;“怕你个鸟货!”石守威稳了稳身子,暴喝一声,又挥拳攻来。
&ep;&ep;梁兴知道他方寸已乱,便越发放心逗他。石守威又攻了十几招,脚底接连几次失稳,梁兴都用手托住,反复问他要不要再斗,石守威却始终口硬,决不服软。梁兴知道得真正折辱他一回才成,于是等他再次攻来,捉住他手腕,轻轻一带,石守威便跟着扑向侧边,身子再稳不住,大叫着一头栽进水中,激起一大片水花。水极寒冷,石守威连声怪叫着,飞快扑腾到岸边,湿淋淋爬上岸去,冷得不住乱跳乱骂。
&ep;&ep;梁兴笑着望向船上,那些士卒全都没了声响,张大眼惊望着。只有魏队将咧嘴笑起来。
&ep;&ep;梁兴高声问:“下一位是谁?”
&ep;&ep;那些士卒没有一个应声,梁兴又问了一声,一个人从船后挤了出来。梁兴一瞧,一个瘦高的军卒,虽叫不上名字,却记得这人马术极佳,能在马背上自如翻腾。果然,这人双脚踩稳麻绳,轻步前行,步法比石守威要轻捷许多。不多时,便已经走到梁兴面前。他停住脚,只盯着梁兴,并不出招,又比石守威高明一些。
&ep;&ep;梁兴笑了笑,心想客不动、主来请。便伸出右手,向前假意推去。那人竟瞧出这是虚招,并不躲闪。梁兴又一笑,好,一请不动便再请。又假意伸手去推,那人仍不上当、不避让。梁兴却手底加力,把虚招变成实招,迅即一推,同时双脚将绳索一撑,那人避开上面,却没防备下面,脚底一错,“扑通”掉进了水里。也是怪叫一声,飞快滑水,挣跳到岸上。
&ep;&ep;“第三位!”梁兴又高声唤。
&ep;&ep;船上士卒全都被慑住,魏队将见半晌都没人应声,转过头,一把扯过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高声下令:“你去!”
&ep;&ep;那人只得小小心心踩着绳索过来,梁兴知道已经不必再啰唆,只要让每个人吃到苦头就成。于是,等那人走近,他伸手一推,脚底一荡,那人便落进水中。魏队将继续强令那些士卒,一个个上前。梁兴都三摇两推,将他们挨个逼落水中。
&ep;&ep;最后,船上只剩了魏队将一人,他孤零零站在船头,望着梁兴,有些不尴不尬。梁兴知道不能让他失了体面,没等他发话,忙道:“请魏队将稍候!”说完回转身,踩着绳索飞快上岸,从岸桩上解开绳子,和岸边几个船工一起用力,将船拉回到岸边。梁兴又叉手拜道:“多谢魏队将,如此周全体护卑职。”
&ep;&ep;连着许多天,丁豆娘都是天不亮就出门,天黑了才回家。
&ep;&ep;她把那伙儿妇人分作了四小队,两人一队,各自查问城中一厢。她自己则四处奔走,只要哪里找见些什么影响儿,就赶过去加力寻问。然而,问了许多天,都没能寻出什么有用的踪迹。食儿魔都是天黑才现身,来去又飞快,说瞧见的人倒不少,仔细看真切的却极少,敢追上去的更一个都没有。半个月下来,一丝有用的信息都没找见。
&ep;&ep;另两伙儿情形也相似。
&ep;&ep;庄夫人那伙儿一处一处挨个拜城里城外的佛寺、道观和神祠,求签问卜,有的签上好,有的吉凶相半,更有下下大凶。惹得大伙儿一时欢喜一时忧,一时又哭成一团。后来再不求签,只烧香许愿。
&ep;&ep;云夫人那伙儿四处去寻法师术士,打卦扶乩、念咒行符,寻找食儿魔下落。有术士说食儿魔藏在汴京一户空宅里,有道士说在郊野一个地穴中,更有法师说在百里甚而千里之外的深山中。每个术士似乎都道行高深、法术神妙,让人不敢不信。
&ep;&ep;更让人吃惊的是,食儿魔并没就此隐迹罢休,每晚仍出来掳掠小儿。它的行迹也越来越诡怖,丁豆娘她们四处询问那些瞧见食儿魔的人,有的说是一阵黑风,有的说有一座楼那么高的一大团黑雾,有的听见一阵狗嘶般的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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