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当初看上你什么了。朕虽宠信抚远将军,不过这女儿……”
&ep;&ep;“啧,你这老头,我怎么就配不上你儿子了?”云媞被眼前的棋局困住,不着急下。
&ep;&ep;“嗯嗯,配得上,配得上。”成帝语气敷衍地回了两句,催她,“赶紧下。”
&ep;&ep;“不着急。”云媞目光探究地看过去,“皇伯伯,我猜您老人家和太子,已经串通好了什么吧?”
&ep;&ep;成帝微微眯眼,笑意微深。他知道这丫头聪明,太子只要跟她透露一些什么,她就大概能推个八九不离十。
&ep;&ep;“虽然如今边境不太平,敌方来势汹汹,京城也暗流汹涌。不过我大郢泱泱大国,岂是吃素的。太子殿下乃云上游龙,皇伯伯,您该信他。”
&ep;&ep;云媞目光认真,含笑道,“况且如今并非朝堂不稳,陛下您龙体康健壮年,天子脚下,皇城何恙?”
&ep;&ep;身为一国主君,这至尊龙椅坐久了,最后畏的也不过就是年岁而已。即便是真龙天子,九五至尊,也敌不过岁月。
&ep;&ep;这世间最美好,又最无情的东西。
&ep;&ep;成帝若在当年,面临此番境况处理起来必定雷厉风行。龙袖一挥太子率军,毫无后顾之忧。
&ep;&ep;可如今他也已经不是当年天子,泰山崩而睥睨视之的无尊帝王,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令他畏惧。
&ep;&ep;现在他老了,是真的老了。
&ep;&ep;对于一个真正心怀天下忧心百姓稳固社稷的君主来说,这个位置有的不是什么无边富贵尊荣和享乐,而是以凡身消耗,如香烛消耗,花零败落。
&ep;&ep;他有了害怕的东西。
&ep;&ep;他怕自己不测,再不能镇稳江山,更怕太子不测,届时朝局动荡,天下难安,他比谁都害怕。
&ep;&ep;云媞的话正直击他心底最深的忧虑,成帝望着眼前自己看着长大的丫头,蓦然叹息道,“平阳,皇伯伯老了……”
&ep;&ep;这是第一次,云媞从这个从小到大在她面前都像顽童一般的陛下,说自己老了。
&ep;&ep;不知道什么开始,如墨的发鬓染了霜色,云媞眼眶一热,雾气丛生,“胡说,明明一点也不老。”
&ep;&ep;成帝笑了声,“你方才不还一口一个老头地喊朕?”
&ep;&ep;“那又不是说你老。”云媞眼睛红红的,掉眼泪下来。
&ep;&ep;她忽然说哭就哭,成帝慌了一瞬,连忙去帮她擦眼泪,“好好好,不老不老。”
&ep;&ep;云媞起身绕过去蹲在他身边,趴在龙袍所盖的膝盖上。除了太奶奶,陛下是她最亲的长辈了,就好像代替了父亲给了她所有的父爱。
&ep;&ep;她看过历朝历代的大郢帝王史册,总觉得本朝长宁的成帝,有着一颗特别的心。
&ep;&ep;都说帝王多无情,他在史官笔下,或许也是这样。在黎庶万民和江山社稷前,他或是无情狠厉的明君。在封存的过往历史里,在婉宁贵妃眼里,他许亦是情深似海的帝王。而在平阳郡主眼中,他有着与至尊身份太不符合的宽厚仁慈。
&ep;&ep;“平阳,朕虽不老,但也有想要抱孙子的心情……”
&ep;&ep;话题忽然转了走向,云媞情绪一时未转,愣了一会儿,脸红起来,“皇伯伯,人家还是小孩子!”
&ep;&ep;“什么小孩子,你都嫁人多久了?”
&ep;&ep;“……那……”
&ep;&ep;那她和郁辞也都还清白着呢……
&ep;&ep;“怎么,是太子不想要孩子,还是你不想要孩子?”
&ep;&ep;“我……他……”云媞磕磕巴巴,放肆恼怒地嗔视着帝王,“我不跟你说了!”
&ep;&ep;她说完就坐回对面去,随手没轻没重地落了一颗棋子,成帝瞧她忽然耍起了脾气,颇觉有趣地继续逗她,“朕怎么了?朕说的有错吗,他都为你遣散东宫姬妾了,朕想抱孙子有错吗?”
&ep;&ep;“哎呀你,你这个老头……”云媞说着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惊讶地问,“皇、皇伯伯…您怎么知道殿下遣散姬妾了?”
&ep;&ep;这事分明很隐蔽的。
&ep;&ep;成帝意味深长地哼了声,“朕有什么是不知道的,这种事情当年朕也干过。”
&ep;&ep;云媞眼睛一亮,“真的?皇伯伯为谁遣散姬妾了?没想到您还有这一面呀……”
&ep;&ep;她像是窥探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成帝不屑地扫她一眼,云媞忍不住一直追问,“皇伯伯,您说的当年是不是您还在当太子的时候?是跟殿下一样悄悄遣散的吗?”
&ep;&ep;“啧,小女娃家的,打听这么多做什么。陪朕下棋,快些。”
&ep;&ep;云媞随手放了颗棋子,“您跟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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