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原鹭看着他的眼睛,坦荡荡地问:“我什么身份?实习生就不能干这个?”
&ep;&ep;郑丘壑皱起眉,认真训她:“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ep;&ep;原鹭清亮的眼睛蒙上一层灰霾,她知道郑丘壑在说她的家庭,有时候乔家是一层保护壳,为她提供了安逸舒适的生活;有时候则变成了一种束缚,身边的人不知不觉都会把她贴上各种理所当然的标签。
&ep;&ep;可是她原来就是那么一个人,从最扎实的底层泥土里长出来,别人越拿她当娇花,她越是要长成参天的大树来证明自己。
&ep;&ep;原鹭笑笑说:“忽然发现这行业还挺吸引我的。”
&ep;&ep;郑丘壑被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打了个浇头,耸耸肩,“得了,你跟着新媒体组在车里跟进网站和微博实时报道,这里交给我和拿卢。”
&ep;&ep;周围来往的特警扛着枪在现场巡逻,原鹭看着他们来回的身影。
&ep;&ep;郑丘壑推了推她:“愣着干什么,来了不做事?车里呆着去。”
&ep;&ep;原鹭笑嘻嘻地问:“那我……去新媒体组了?”
&ep;&ep;郑丘壑“嗯”了一声,总觉得她的笑声里有猫腻儿。
&ep;&ep;果不然他走开一会的功夫就又看见原鹭的身影在爆炸场地里蹦跶,手里扛了抬单反,摁着快门还有模有样的,他怎么忘了新媒体组发新闻需要大量现场照。
&ep;&ep;郑丘壑不由一阵头疼,主任三番五次明示暗示以后这种有危险的任务少带原鹭出来,他是愣头青,脑子一根筋,头两回主任跟他打哑谜他没听懂,第三回听出来了,才真发现原鹭闷声不响的原来背景那么硬。
&ep;&ep;郑丘壑抚着额穿过场区,刚要去喊回原鹭,就听见远处一声轰天巨响。
&ep;&ep;又爆炸了,而且爆炸点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从声音来判断爆炸的威力绝对不会比刚刚那次小。
&ep;&ep;现场的报道受到冲击,记者和摄像人员明显还没从刚刚的爆炸声里缓过神来,所有武警特警和公安立即被召集。
&ep;&ep;“事儿大了。”郑丘壑的眼睛朝爆炸声传来方向的天空望去,滚滚的浓烟、黑烟。
&ep;&ep;警鸣不断作响,大部分的警力坐着装甲车迅速朝爆炸点转移,原鹭护着怀里的相机,耳道被炸裂的爆破声冲击得尚有耳鸣,等她定了一两秒稍微舒服了点,身后的人群开始推着她往前走,她只能身不由己地顺着人群往前走。
&ep;&ep;人群里有尖叫声,还有人被挤掉了手里的相机和摄影机,在大喊“我的机器、我的机器”。
&ep;&ep;“原鹭、原鹭!”郑丘壑从记者群里高高举着手,不断挥手并喊她的名字。
&ep;&ep;原鹭想回身,却根本转不了身,手里又护着相机,只能听见乱哄哄的人群里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ep;&ep;她的脚不断被周围的人踩踏,脚趾头憋得肿痛快没知觉,整个人被挤得涨红了脸,却下意识地蜷曲着双肩紧紧护着怀里的相机。
&ep;&ep;人群到停车点附近终于松散了,原鹭从疏散的人群里挣脱出来,低头一看,还好相机没什么事,倒是一双麂皮的短靴快被踩烂了,上面全都是黑乎乎的脚印。
&ep;&ep;她把相机的绳子挂在脖子上,开始找拿卢的车。
&ep;&ep;身后有人敲了敲她,她一转身,是郑丘壑。
&ep;&ep;郑丘壑满头大汗,他身量高大,在人群里挤得辛苦,找到原鹭吁了口气,说:“你没事儿吧?”
&ep;&ep;原鹭微微眯起眼睛,举起胸前的相机,带着点不辱使命的得意:“刚刚挤的那会功夫好几家报社和电视台的相机都砸了,嘿嘿,咱们台的安然无恙、完璧归赵。”
&ep;&ep;郑丘壑看着她沐浴和风的笑容,她的眼睛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明亮神采。
&ep;&ep;这是他很多年都没见过的笑容了,略是熟悉,略是回味,直到他想起了这种笑容在哪见过,他就陷入了彻底的沉默……
&ep;&ep;“师傅,咱们快走,一会该让人抢了头条了。”
&ep;&ep;郑丘壑跟着她急快的步伐,眼神是幽幽的深沉,抬头看了眼爆炸点上空滚滚的灰烟,朝着天空发出一声低吟的慨叹。
&ep;&ep;那笑容,和当初刚刚开始热爱新闻事业的他一样啊……
&ep;&ep;************
&ep;&ep;原鹭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爆炸点的方位,等拿卢的车一点点往那个方向开的时候,她的心也一点点往深渊里下沉。
&ep;&ep;“那里好像是废品回收站的位置,大概是这附近人口最密集的点了,我刚打了个电话给这片辖区的居委会,居委会的人说周围得有三十来户人口,光是回收站衍生的工作岗位就有二十来个,那些人基本都是附近的棚户。”郑丘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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