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打头的侍从先将自己的手在香炉上熏了熏,这才向曲长负告罪,小心翼翼试了下他的额头,然后松口气道:“我的爷,您可算是退烧了!”
&ep;&ep;这人名叫刘元,是曲长负奶娘的儿子,从小伴他长大,十分忠心。
&ep;&ep;刘元说着挥了挥手,满屋子的人围着曲长负转,伺候他洗漱穿衣,喝药进食。
&ep;&ep;刘元见曲长负似是想下床,连忙拿了靴子蹲在床前,亲手帮他穿上。
&ep;&ep;曲长负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ep;&ep;刘元道:“您睡了整整五天,今儿正好九月初八,璟王回朝,宫中夜宴,咱们府上的其他人都已经去了。”
&ep;&ep;曲长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了,现在应该是他十九岁的这一年,璟王靖千江北夷平乱得胜,班师回朝,为了给他接风洗尘,宫里举办宴会。
&ep;&ep;上一世曲长负因病没有参加这次的宫宴,但是璟王作为他曾经的任务目标之一,两人打的交道着实不少。
&ep;&ep;刘元帮曲长负穿着靴子,只觉得他仿佛又见瘦了,不觉心疼,又叹气道:“少爷老是不爱惜自己,前几日看早枫受凉闹了这场病,宫宴上那女人肯定又会搬弄口舌了……”
&ep;&ep;曲长负因为多病,向来深居简出,不怎么见人,庆昌郡主这位继母又素来把他当成眼中钉,在外面自然也没什么好话。
&ep;&ep;通过她的努力,在京城传言中,曲长负基本上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二傻子形象,让刘元非常愤怒。
&ep;&ep;曲长负倚在床边歇了一会,任由刘元一边唠叨一边伺候,等初醒的那种眩晕感褪下去了,他忽凉凉道:“刘元。”
&ep;&ep;刘元一激灵:“小的在。”
&ep;&ep;曲长负道:“话多。”
&ep;&ep;他说话时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凉薄劲,刘元倒也不是很怕,讪笑着打了下自己的嘴。
&ep;&ep;曲长负随手按着旁边一名小厮的肩膀,借力从床边站起身来,又道:“病日日都有,也不怎稀罕,早枫华灿,只得一季,却不可不赏。”
&ep;&ep;窗外夕阳西下,灿然晚霞落在他的眉心上,将苍白的面容映出明艳洁净之色。
&ep;&ep;“我看今日风光亦好,你既然担心有人胡言乱语,不若咱们也进宫去瞧瞧罢。”
&ep;&ep;这一遭大约能见到不少老朋友,有璟王,魏王,有谢将军,还有……太子齐徽。
&ep;&ep;他化名乐有瑕,曾与这些人打了多年交道,如今,倒是已有些记不起他们少年时的模样了。
&ep;&ep;令人怀念啊。
&ep;&ep;第2章莫问千秋名
&ep;&ep;曲长负向来不爱参加这种宴会,听他这样说,刘元一怔。
&ep;&ep;满室寂静中,只听啪嗒一声,却是身边那个被曲长负扶着的小厮失手将玉梳给摔到了地上。
&ep;&ep;他新来不久,一个激灵才意识到自己是看大少爷看的呆住了,顿时吓出了满背的冷汗,连忙跪下道:“请少爷恕罪!”
&ep;&ep;这倒不怪他莽撞,只怪曲长负这幅皮相生的实在太好,传说中的仙姿玉貌也不过如此。
&ep;&ep;他不言不笑已是容色倾城,方才眸中浅浅带笑,宛若水光潋滟,动人心弦,小厮不知不觉就看入了迷。
&ep;&ep;更何况少爷一直扶着他的肩膀,袖间药香隐隐,更让他紧张心乱,不知所措,竟失手摔了东西。
&ep;&ep;“唔。”曲长负漫不经心地道,“叫什么名字?”
&ep;&ep;“冯、冯燕。”
&ep;&ep;“魏中义士有冯燕,游侠幽并最少年——1”曲长负笑了笑,“不错,梳子赏你。去准备马车罢。”
&ep;&ep;眼看他心意已决,拂衣向门外走去,刘元也不好再劝说。
&ep;&ep;曲长负不怎么在公开场合露面,京中见过他的人少,关于曲丞相的长子体弱多病、痴傻粗陋的流言到处都是。
&ep;&ep;其实刘元有时出门听到,心中总是觉得憋闷。可这事又不好争辩,总不能上去冲着别人空口叫嚷“你们都是胡扯,我家公子文武双全,风姿艳逸”吧?
&ep;&ep;因此他心里其实是很盼着曲长负能多出去走动走动的,眼下见他气色不错,走路看起来也很稳当,犹豫了一下便应了,又说:“那您可着紧着点。”
&ep;&ep;曲长负挑眉挥手,刘元连忙赔笑,小跑着去安排马车了。
&ep;&ep;*
&ep;&ep;宫中夜宴,盛世浮华,殿上有珍味佳肴,琼浆玉露,厅前是歌舞升平,奇花争艳,一派喜乐旖旎的景象。
&ep;&ep;大殿中间设着皇上的龙椅,此时还是空的,各位后妃也都没到,大殿下方则是左侧男宾,右侧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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