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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那一刻,白尹的脸刷地一下就沉了下来,简直黑过那块眼睛上的黑纱。手上的青筋气地都爆起了,忍着哆嗦,咬着牙一字一顿强调道:

&ep;&ep;“不许笑!”

&ep;&ep;闻人司直笑的要肝肠寸断了,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哪里听的到白尹的话,在哪里边打滚边叫嚷着,几乎恨不能拿脑袋撞地:“阿夏……哎呦,阿夏不行了!我肚子疼,哈哈哈。你看他认真的样子……不行了不行了……哈哈哈……”

&ep;&ep;白尹:“……”

&ep;&ep;再然后,白尹就记得自己把手搭在了自己的刀柄上。至于再然后,上书房里传出了一阵鸡飞狗跳的尖叫声:“完了完了完了!阿夏。你师傅又要打人了……啧啧啧……啊……我去又打脸……我先撤了……哎呦……别追,白大爷……白大爷我错了……”

&ep;&ep;那时年少,有的事情已经记的模糊了,不过仔细想想却也是被闻人司这贼小子糊弄了好多次,往往要冷静下来才发现其中的漏洞。那护身符,其实真的不可能是闻人司的娘亲给的。

&ep;&ep;毕竟闻人司他娘刚生下他,就被折磨死了,别说根本没有给他留下念想的机会,只怕那女人连自己儿子长什么样都不清不楚。只是那女人死也就死了,左不过可以投胎转世忘了这段惨事,而闻人司就不同了,他不光要承担着没见过自己娘亲,连份念想都没有的苦楚。甚至还要承担身为一个孽种,活在这世间,被人耻笑的痛苦。

&ep;&ep;他名叫闻人司。《古语》中讲过一句话:“司者,主也。”

&ep;&ep;他记得他曾说,那是冷宫里的疯女人给他起的,她们疯了,自然起了些疯狂的名字,她们做梦想让闻人司登基,成为率领天下臣民的主子。

&ep;&ep;但是,如今看来,终不过是一段笑谈罢了。只剩如今的白尹,孤单而又凄凉地瞧着那躺在床上,包扎完伤口的燕宛。慢慢忘记时间。

&ep;&ep;直到身后传来一阵淡淡的威灵仙、陈皮、当归和川牛膝的味道。提醒了白尹,有人在他的身后出现。

&ep;&ep;白尹回过了自己的头,看向孙坚。紫禁城的大雪,到现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停止。此刻紫禁城的色调,不同于风雪初霁的半夜时的暗淡灰蒙。整个北冥的紫禁城,都笼罩在一片湛蓝色的阴郁中。那悲哀冷清的颜色似乎恰同昨日的新丧相契合。整个环境,轻轻嗅嗅中。都是一种让人窒息的阴冷。

&ep;&ep;孙坚就那样披着自己的那件绣了鹤鹿同春纹样的披风,隐匿在回廊的阴影中,仿佛一只自地狱而来的幽灵。白尹看着那瘦长的身影慢慢向着自己这边走来。等到对方走的近了,白尹无意间瞄了瞄孙坚的披风,发现到一个细节:

&ep;&ep;那个披风,系地很结实,脖子前的带子是在前面打个交叉,仔细绑到背后去的。

&ep;&ep;孙坚来到白尹的面前,慢慢放缓脚步,摘下了扣在自己头上的绒帽,隔着暗蓝的幽光。出现在白尹面前的,是一张线条刚硬如刀刻的脸庞。来者生得一对联芳双贵俊英豪的短促秀眉,配一双富贵非小可的藏神龙眼。端详看来,伏犀鼻骨肉均匀,两字口两头抿紧。若不是孙坚这人习惯性棺材面瘫脸,一说话就喜欢挑眉,张口满嘴的冷气。只瞧那气质,落在旁人眼中,果然是个“天生富贵,才辅明皇。当着紫衣,盛名堂皇”的杰出人儿!

&ep;&ep;孙坚手里提溜着几包药,边盯着白尹那张脸,向白尹那里靠近,边略带客气地张口问道:”白大人怎生到了这里等……”

&ep;&ep;说到这里时,孙坚人恰好走到了燕宛的病房前。他下意识地偏头向病房里瞧了一眼,恰好瞧见燕宛露在纱布外面的半张脸。那张脸的右半边是刚给人缠满了纱布,左半边的那张脸,露在外面,苍白地怪厉害。

&ep;&ep;一副失血过多到不行的样子。看到这情形的孙坚脚步微微停了下来。似乎也对于燕宛此刻受到的痛苦略感吃惊。

&ep;&ep;但是他旋即收起了自己瞬间迸发出来的同情,立刻将自己的头扭回了过来,继续看向白尹。然而一抬眼,却又极尴尬地看到了浑身沾着血的白尹,直勾勾看着他偷觑燕宛的行为。

&ep;&ep;孙坚略感狼狈。只得扭头再次瞥了病房里的燕宛一眼,顺嘴一句“皇上,又拿他出气?“

&ep;&ep;白尹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对方的猜测:“小皇子今日洗三宴上因为受了惊吓而夭折,皇上震怒,非觉得是有人设计,恰好他走的时间又巧,自然就被殃及。”

&ep;&ep;孙坚面色依旧清寒,点头道:“小皇子的事我听说了。“

&ep;&ep;白尹嘴角似乎不经意地浮现出一抹苦笑来,接口道:“其实,也难怪皇上生疑,毕竟原先给淑妃保胎的太医,一直交代淑妃母子无恙。”

&ep;&ep;孙坚眉头习惯性地挑了一下,明显对这句话不是很感兴趣。所谓宫中千门复万户,君恩反覆谁能数。三千宫女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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