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北岛市分为新城区和旧城区,不过两条街之隔,环境却有着千差地别。
&ep;&ep;两年前,夏晚单枪匹马拧着铁棍跑去夏振海金屋藏娇的豪宅掀场子,年轻貌美的小叁抱着女儿蜷缩在角落,等夏振海匆匆赶回,他们一家叁口团聚,旁若无人的紧密相拥,小叁嚎的梨花带雨,更是夸张的哭晕在他怀里。
&ep;&ep;夏晚冷眼看着这出恬不知耻的闹剧。
&ep;&ep;她神色高傲的站在满地碎渣片中,正式宣布同夏振海断绝父女关系。
&ep;&ep;当晚,她连夜打包行李,带着夏母离开那个空洞冰冷的家,住进老城区外公留下的破房子里,从此两人相依为命。
&ep;&ep;夏晚7的妈妈万宁,年轻时是方圆十里出名的大美人,情窦初开时被夏振海那副好看的皮囊吸引,迷醉在他的甜言蜜语中无法自拔。
&ep;&ep;早些年虽跟着他过了不少苦日子,但家庭还算和睦,夏晚出生后,一家叁口过了段温馨惬意的日子,她早早脱离职场,心甘情愿为爱化身家庭主妇。
&ep;&ep;年过四十的她依旧美艳大气,身材高挑纤瘦,气质极佳,无奈前几年被夏振海出轨生子那事气到得了间接性精神障碍,一夜间苍老十岁不止。
&ep;&ep;女人一旦失了爱跟希望,就似迅速枯竭的枝干,在风霜无情残暴的洗礼下,一点点归于尘土,直至魂飞湮灭。
&ep;&ep;搬离夏家后,她病情变得极不稳定。
&ep;&ep;不发病时同常人无异,可一旦病发,平时温柔善良的女人面目狰狞的仿佛要吃人,好几次认错同夏振海有几分神似的夏晚,失控的掐她的脖子,直到窒息边缘,夏晚拼命挣脱,喉间不断滚出哮鸣音,她才骤然清醒,从自己编制的梦魇中慢慢回到现实。
&ep;&ep;空气里狂躁的火星熄灭,世界逐渐宁静。
&ep;&ep;她看着被自己掐到面色发青,痛苦呻吟的女儿,整个人瘫软下去,抱着夏晚无声的流泪。
&ep;&ep;“对不起...对不起...”
&ep;&ep;“妈妈没有错。”
&ep;&ep;夏晚嗓音哽咽,反手更用力地抱住她,柔声安慰,“真正错的人,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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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这件装横老旧的小两居她们住了两年,夏母爱整洁,屋里收拾的井井有条。
&ep;&ep;她爱打理花花草草,漂亮的花盆摆满了小阳台。
&ep;&ep;初春时节,微风拂面,摇曳的花草晃动着曼妙身姿,可待花期过后,花草逐渐枯萎,唯有干瘦如柴的枝干伫立在寒风中,屹立不倒。
&ep;&ep;今日是周五,夏晚早早告别许瓷,回家路上特意带了份夏母爱吃的咸水鸭,返回老城区的小破屋。
&ep;&ep;上楼时她就察觉不太对劲,楼道灯比平时暗了一个度,灰暗灯光下,阶梯上蔓延而下的红油漆,似肆意流淌的鲜血,空气里弥散着刺鼻难闻的气味,持续撞击她混乱的思绪。
&ep;&ep;夏晚的家在3楼。
&ep;&ep;她几乎连滚带爬,大步迈过二楼,余光瞥到叁楼那间大敞的房门。
&ep;&ep;铁门上的油漆鲜红似血,强烈的视觉冲击扎的人头皮发麻。
&ep;&ep;上楼时,她双脚轻飘飘的使不上力,迈进家门的那刻,呼吸彻底停了,躁动的心跳在体内横冲直撞,一刻不得安宁。
&ep;&ep;“妈妈?”
&ep;&ep;她喉音颤栗,蕴着受惊后压抑的哭腔。
&ep;&ep;客厅无意外的满地狼藉,残破的好似被群恶狼凶猛扑啃过,满屋子飘散着沙发“开膛破肚”后飞舞升天的白絮,似羽毛那般轻盈,落在她鼻尖,她轻轻打落,手臂低垂在两侧。
&ep;&ep;窒息般的无力感扑面而来,一点点吞没她所剩无几的骄傲。
&ep;&ep;这不是第一次了。
&ep;&ep;夏晚在阳台找到惊魂未定的夏母。
&ep;&ep;她跌坐在矮小的木凳上,发丝凌乱,双眸失魂,两手交叉垂在腿上,浑浑噩噩的盯着被红油漆覆盖的白色花盆。
&ep;&ep;精心布置的小阳台被那抹刺目的赤红染上一层骇人的杀气。
&ep;&ep;残忍扼杀的不是花草。
&ep;&ep;是她紧紧拽在手心的,对美好生活的期望。
&ep;&ep;“晚晚。”
&ep;&ep;女人说话有气无力,可回头看她时,生硬的挤出一丝笑意,“那株兰花就快开了,真可惜,妈妈还想作成书签送给你的。”
&ep;&ep;夏晚别过头,眼泪止不住在眼眶内汇聚,眼角湿润,可她强忍着不肯掉下来。
&ep;&ep;她从身后抱住浑身发抖的夏母,勾唇笑了下,故作轻松的说:“你说过,罪恶最终逃不过黎明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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