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没再征求意见,他当即就给和弦指派了新的试镜角色,“不用试什么柔柔了,来试一下女二号。”
&ep;&ep;和弦稍作沉吟,脑子里飞快地回想起之前做过的功课。
&ep;&ep;剧中的女二号指的是卞玉京的妹妹卞敏。与卞赛的率直洒脱不同,卞敏是安静、温和,甚至有些内向的。
&ep;&ep;幼年遭遇家中变故后,年纪尚轻的她只好跟着姐姐卞赛去到秦淮河上卖艺。在那样的地方谋生存,注定是教人看不起的。纵然她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可也终究难逃被人鄙夷辱骂的命运。
&ep;&ep;也正是因为这样,卞敏的性格里还藏着些敏感与自卑。
&ep;&ep;想清楚这些之后,和弦大大方方地接受了祁路明的提议。
&ep;&ep;见她丝毫不怯场,祁路明心中对她的好感又增添了一分。余光扫到一侧的言歌,他忽然灵机一动,小孩子心性地问道,“需要搭档吗?”
&ep;&ep;“什么?”和弦正低着头积攒情绪,听到这话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ep;&ep;祁路明也懒得解释,直接转了头唤道:“言歌。”
&ep;&ep;被叫到名字的人也是一脸懵,祁路明见状笑得更欢了,“你也坐这儿半天了,上去给我的演员配个戏吧。”
&ep;&ep;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再加之自己今天到这儿本来就是别有居心,言歌赶紧压制住情绪上的慌乱,扶着腿从椅子上起身。
&ep;&ep;这次和弦倒是比他淡定多了,上台前,他还闷闷地想,这大抵就是心中有鬼和心中没鬼的区别了。
&ep;&ep;试镜册上的要求是节选了故事当中的一个片段——
&ep;&ep;因着心上人调任成都,卞敏到河边相送,两人依依惜别的情景。
&ep;&ep;和弦深吸一口气,往后退到台子边缘处。她朝言歌比了个“ok”的手势,看见他也顺势点了头后,才垂了眼开始进入角色。
&ep;&ep;“你来了?”
&ep;&ep;和弦略微有些吃惊,言歌的语速很慢,咬字又轻又软,短短三个字的台词都能带上明明期待却又竭力压制的复杂情绪。
&ep;&ep;“嗯。”也不知道是自己进入了角色,还是被对方带入了戏,和弦觉得此刻的自己仿佛就站在河边,远远看着爱慕的人,却又碍于矜持不敢上前。
&ep;&ep;言歌停顿了片刻,欣喜的情绪还未达到眼底又被失落所取代,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曾偏离,只紧紧锁住不远处的人,“我要走了。”
&ep;&ep;又是一个“嗯”。
&ep;&ep;和弦稍稍向前挪动了步子,但马上又如遭雷击一般快速往后退了一步。
&ep;&ep;还未进半步,却又退一步。
&ep;&ep;两人之间的距离似又更远了。
&ep;&ep;仿佛旁边有人和她说了什么,和弦身子微微一滞,双拳紧握着迫使身子也随之打起颤来。
&ep;&ep;似有船公催促要开船了,言歌定在那里,头慢慢垂了下去,好像在打算着什么,又好像在抑制着什么。
&ep;&ep;“小……”他抬起头刚刚想要出声唤她,这边和弦已经鼓足了勇气跑过来,不顾一切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ep;&ep;时间点掐得如此之准,两人的配合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ep;&ep;从扑入他怀里的那一刻起,和弦的眼泪便再也止不住。他眼神里的眷恋与暖意,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她多想随他一起走。
&ep;&ep;“带我走好吗?”哭声轻柔,似缱绻,更似哀求。
&ep;&ep;言歌将手虚搭在她的背上,视线空茫地看向远方,他不能让她跟自己走,此行的凶险他不能让她知道,更不会让她去冒险。
&ep;&ep;“你不愿意?”感受到他的抗拒,和弦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哀恸,愤怨……
&ep;&ep;她擦干了面上的泪水,负气地转身背过去,一甩手仿佛真的穿了一件广袖的衣衫,“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ep;&ep;卞敏的怨,卞敏的恨,全部隐在这句轻飘飘的话语当中。她的骄傲,她的勇气,也随着这句气话而变得荡然无存。
&ep;&ep;初春的江南,春雨淅淅沥沥,这朵初恋之花还未绽放,就已经凋落。
&ep;&ep;结束了表演,和弦把表情一收转向身后朝言歌说了句谢谢。
&ep;&ep;后者出戏比她还快,这会儿已经和刚才是彻头彻尾的两个人了,他微一颔首,转而向台下走去。
&ep;&ep;“好。”祁路明带动着大家鼓了掌,这个和弦的演技真的比他以为的要好,她不仅将卞敏自持又勇敢的矛盾情绪融合得很好,还加以自己的理解为人物添上一分傲气,整个角色看下来不仅不显突兀,甚至更加的鲜活。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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