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

&ep;&ep;下午四点。

&ep;&ep;沈昼叶推开初三教研室的门的瞬间，肚子适时咕地一声，她忍不住揉了揉肚子，神情惨淡地朝里看了看。

&ep;&ep;教研室颇为干净，阳光金黄，窗边立式空调上长着片瀑布似的绿吊兰。

&ep;&ep;陈啸之不受控制地瞥了眼沈昼叶毛茸茸的发旋儿，又欲盖弥彰地冷静道：“老师好。”

&ep;&ep;李老师从教案抬起头：“进来吧。”

&ep;&ep;下午最后一节课，有课的老师去上课，没课的老师都提前下班接孩子去了，此时教研室只剩一个伶伶仃仃的李正廷。

&ep;&ep;十五岁的沈昼叶：“老师……”

&ep;&ep;“先坐下，”李老师严肃道：“你们两个都坐。”

&ep;&ep;陈啸之拿了俩凳子，人模狗样地分给沈昼叶一个，两个人在老师面前坐了下来。

&ep;&ep;李老师穿着件格子衬衫，捧着个摔得凹凸不平的、刻着北大校徽的保温杯，平和地问：“小沈，潘老师和我讲，你是国外回来的？之前在哪个国家呀？”

&ep;&ep;老师居然和班主任通了气！在国内读书上课说小话的后果这么严重吗……她诚实答道：“之前在美国，爸爸妈妈都在那边工作。”

&ep;&ep;李老师沉吟片刻，问：“我记得你爸妈是搞物理的？”

&ep;&ep;沈昼叶又点了点头。

&ep;&ep;这下完了，沈昼叶要命地想，物理老师肯定会觉得我仗着以前有底子，爸妈都是搞物理的，就不听他的课……

&ep;&ep;“我妈是纳米工程的，”沈昼叶坦白：“我爸是天体和粒子物理方面的。”

&ep;&ep;陈啸之忍不住看了沈昼叶一眼，沈昼叶给了他个充满抗拒的后脑勺儿。

&ep;&ep;李老师养生地捧着保温杯，慢条斯理地问：“在以前的学校学过什么？”

&ep;&ep;沈昼叶不敢露锋：“电学热学光学力学，都了解过。”

&ep;&ep;“力学学到哪了？”李老师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却追问起了细节：“经典力学的进度如何？”

&ep;&ep;沈昼叶诚实地道：“都看过了。”

&ep;&ep;这答案太普通了——可沈昼叶一般只会说到这。

&ep;&ep;这是她在圣乔治亚诺中学读书时就养成的习惯。

&ep;&ep;——沈昼叶早慧的不只是头脑而已。

&ep;&ep;她晓得周围大多是普通的同学，如果与他们聊起自己平时看的书，会招致讨厌的道理。因此她不到万不得已时，不会提及自己早就有所涉猎的更深层次的学科，更不会提及自己曾在大学旁听的事情。

&ep;&ep;李老师沉吟片刻，在夕阳下，搁下保温杯，又探究地望向她旁边的陈啸之。

&ep;&ep;少年眉毛一扬，半边脸沐浴在橙红的阳光里。

&ep;&ep;李老师隔着眼镜片，目光终于现出一丝锐利，问道：“班长，你呢？看到哪了？”

&ep;&ep;陈啸之点头，回答：“该看的都看完了。”

&ep;&ep;沈昼叶一愣。

&ep;&ep;她终于发现，李老师让他们二人前来教研室，不是为了兴师问罪。

&ep;&ep;第6章

&ep;&ep;#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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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cpho的报名，开始了。”

&ep;&ep;温暖光影里，李老师双手交叉，探究地望向他面前一男一女两个学生，说道。

&ep;&ep;陈啸之露出了然神情，沈昼叶却没明白：这个cpho是什么……是什么资格证考试吗？还是什么学术会议？

&ep;&ep;李老师注意到沈昼叶，笑了笑，解释道：“cpho是chinesephysicsolyics的缩写，中国物理奥林匹克，我们通常的叫法是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

&ep;&ep;沈昼叶了然地点点头。

&ep;&ep;“去年咱班儿班长——陈啸之，就想参加，但是我没有同意。”老师指尖碰着指尖，慢条斯理道：“参加的考生都是想参加985自招的，以高中生居多，是一群高二高三的学霸学神挤破了头要拿名次。他呢，毛都没长齐的个初二小毛孩，初二刚开物理课呢，去要跟人同台竞技，太狂。我就给拒绝了。”

&ep;&ep;陈啸之纳闷地问：“初三就不狂？”

&ep;&ep;李老师：“……”

&ep;&ep;李正廷老师瞥了眼班长，不快地捧起泡着枸杞胖大海的保温杯：“本来是只打算让陈啸之去的，但是潘老师前几天找到我，坚持让沈昼叶你也试试。”

&ep;&ep;十五岁沈昼叶立刻道：“谢谢老师！”

&ep;&ep;她答应得特别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