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林筱一开始常来看傅九卿,后来发现顾念对她的敌意后便不再来了。
&ep;&ep;但这天接到顾念的电话她还是有些微诧异。
&ep;&ep;顾念捧着白菊花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拿着手机,视线落在屋内的傅九卿身上。
&ep;&ep;“喂,林筱。”
&ep;&ep;林筱习惯了她直呼名讳,敷衍地嗯了一声。
&ep;&ep;“想请你帮个忙,我今天有事,帮忙看着傅九卿行吗?”女孩声调平缓,不像在求人,倒像是命令。
&ep;&ep;林筱倒是挑了挑眉,拿上车钥匙出门,嘴里却说着:“小朋友,你可巴不得我离得远远的,这会又找我,我凭什么答应你?嗯?”
&ep;&ep;“我父亲的忌日,我去看看。”
&ep;&ep;林筱猝然一顿,少顷,平静地说道:“行吧,这次不算你跑腿费了,我现在过去。”
&ep;&ep;“谢谢。”顾念挂了电话,走出病房上了车,向墓地驶去。
&ep;&ep;说来也怪,顾念从有记忆起就没见过这位父亲,但因为血脉相连,又不得不在这一天去悼念他。
&ep;&ep;她看着窗外景色掠过,光亮在她眼底零星闪烁,记忆突地涌来。
&ep;&ep;她耳中所听见的有关顾先生的事迹都在告诉她,顾先生是个温柔尔雅的人,与陆千礼在大学坠入爱河,和很多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
&ep;&ep;但陆千礼越来越明显的占有欲与掌控欲让他实在筋疲力尽,久而久之,便连家也不回了,每天听着陆千礼像个泼妇一样在耳边念叨着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为什么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最后到我养着你不好吗,为什么要去外面。
&ep;&ep;顾先生厌恶极了,也怕极了,终于受不了离开了。
&ep;&ep;陆千礼的掌控欲转移到了刚出生没多久的顾念身上。
&ep;&ep;陆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能创立那么大个公司确实是她陆千礼的实力强悍,顾念的祖父祖母都是教师,对陆千礼的要求极为严格。
&ep;&ep;自小没有自由的陆千礼渴望掌控一切。
&ep;&ep;这就像一条看不见边际的食物链,一环扣一环,掌控欲犹如诅咒一般环绕食物链上每一个角色。
&ep;&ep;但她好像幸运地逃离了这个怪圈。
&ep;&ep;陆千礼葬在了顾先生墓地旁,顾念将白菊花分为两捆放在两人墓碑前,像每一年一样摆弄好祭奠事物,在坟前沉默片刻,随后无声离开。
&ep;&ep;这个仪式就像每一个生命必须完成的任务,它在最初几年后便失去原本的意义,却依旧被锲而不舍地实施下去。
&ep;&ep;病房里林筱正削着苹果,听见身后动静回头瞥了顾念一眼。
&ep;&ep;顾念没有在意这道目光,走进病房后拿出书本开始记忆题型。
&ep;&ep;“傅九卿做了什么都不告诉你这件事你怎么想?”林筱十分突兀又残忍地将问题摆在顾念面前,让人措不及防又难以回避。
&ep;&ep;顾念箴默不言,似乎在认真看书,在林筱以为她不愿回答时,她又开口说道:“她总把我当孩子看待,觉得她身为年长者应该保护好我,但她是我的爱人,不是我的长辈,我跟她从相遇开始就处于平等地位。”
&ep;&ep;林筱却状似反驳地说道:“当一个人自己都觉得自己应该处于被保护的地位时,就不要奢望成为保护别人的人。”
&ep;&ep;她啃了一口甜腻的苹果,把玩着刀含糊道:“有些事儿不是口头说说就能解决的,她就算告诉你她做了什么,你又能帮得了什么呢?徒增压力罢了。”
&ep;&ep;“落华集团查不出傅九卿的动静,也该查得出傅家的动静,是自己的东西就还好利用,你排斥它,它就不是你的了?那你干脆把它送出去啊&ep;。”
&ep;&ep;林筱没给顾念一点面子,淡淡地刺道:“落华没了,你就一穷二白,觉得自己更无法与傅九卿并肩作战,留着又在无时无刻提醒你陆千礼对你做的那些事。”
&ep;&ep;“就像无时无刻不活在她的阴影里,是吗?”林筱哂笑,“那你口口声声说的什么并肩作战就像放屁一样,没胆子舍个干净,也不接受这馈赠,倒是心安理得的很。”
&ep;&ep;眼睫下垂,挡住了女孩眼底的情绪,漆黑得仿佛在酝酿一场暴雪。
&ep;&ep;林筱吃完苹果起身朝门口走去,“要真觉得想做点什么,就去管管落华,不然就自己赚钱,没人欠你。”
&ep;&ep;砰地一声门响,屋内归为宁静。
&ep;&ep;啪嗒一声书本落地,顾念靠在沙发背上,眼眸没有焦距地看向傅九卿。
&ep;&ep;她本就是个胆小鬼,不肯接受自己是do事实,不敢远离陆越的庇护,不愿沾染落华的生意,却心安理得地花着这些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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