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没事……姐姐,姐姐就是……”傅星发觉自己嗓子沙哑,她抹了把眼泪,清清嗓子:“姐姐就是想起,想起小时候不敢上厕所的事了。”
&ep;&ep;“姐姐不痛,佳语给你呼呼。”傅佳语倾身抱住傅星,软软的唇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ep;&ep;“佳语,你打针太痛的事情,没有告诉妈妈吗?”
&ep;&ep;问起这个,傅佳语特别委屈。
&ep;&ep;“妈妈说我生病了,要很多叔叔给我打针才能好。”
&ep;&ep;这是傅星最不愿意听到的。
&ep;&ep;自打她发现傅佳语的不对劲,就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也许是三婶不知道。
&ep;&ep;可是三婶怎么可能不知道?
&ep;&ep;什么样的母亲,能对女儿受这样的伤熟视无睹。
&ep;&ep;除非其中也有她的手笔。
&ep;&ep;她不仅知道、不仅默许,还做了帮凶。
&ep;&ep;“星星?”
&ep;&ep;是傅朗。
&ep;&ep;傅星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把眼泪憋了回去,站起身若无其事地朝傅朗笑笑:“哥哥你醒了。”
&ep;&ep;“嗯。”傅朗见傅星表情不对,眼圈红红,似乎是哭过的样子。他又看到傅佳语,猜想是傅星套出了什么话,他矮下身,朝傅佳语伸出手:“佳语也在啊。”
&ep;&ep;傅佳语一瞬间变得害怕起来,下意识躲在傅星身后,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探出个小脑袋,嘴唇嗫嚅,半天才小声喊了一句:“大哥哥。”
&ep;&ep;傅朗见状也不好再靠近,他直着身子,问傅星:“吃饭了吗?”
&ep;&ep;傅星哪有心情和他讨论早饭,心里装得都是傅佳语刚才和自己说的话,勉强答道:“吃过了,阿姨熬了皮蛋瘦肉粥,还挺香呢。”
&ep;&ep;“佳语吃了吗?”
&ep;&ep;“还……还没。”
&ep;&ep;“那哥哥抱你一起去吃早饭好吗?”
&ep;&ep;傅佳语面色苍白,挣扎许久,终究还是妥协了。
&ep;&ep;傅朗抱起她时,小女孩的身体僵硬。男人打量了她几眼,也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伤。
&ep;&ep;他眯了眯眼睛,看向傅星,后者对他摇头,示意别问。
&ep;&ep;吃过早饭,兄妹俩带着傅佳语在花房里玩,傅佳语在花房走道里穿梭,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抉择不出哪朵花更漂亮。
&ep;&ep;傅朗和傅星并肩坐在花房里设置的一把木制户外椅,少女心情沉重,很久都不吭声。
&ep;&ep;“星星?”
&ep;&ep;“嗯?”傅星侧过脸,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ep;&ep;“说出来的话,心里会好受一点。”
&ep;&ep;一想起刚才和傅佳语交换秘密时,小女孩说的那些话,傅星心里就难过起来。
&ep;&ep;“哥哥,我们猜的都是真的,而且……”她双眼放空,似乎是极渴地抿唇:“而且……”
&ep;&ep;傅星哽咽,不知道如何往下说。
&ep;&ep;“而且什么?宝贝,你都告诉哥哥,哥哥才能想办法。”
&ep;&ep;傅星痛苦地闭上眼睛,艰难道:“而且不只是……不只是三叔和三婶,还有别人。”
&ep;&ep;说到这里,她心里堵死,忌讳着佳语,傅星咬着手背,不敢哭出声。
&ep;&ep;她抽着鼻子,眼泪一颗一颗砸在手背上。
&ep;&ep;傅佳语正在和工作的花匠说话,那是个目光慈祥的瘦弱老妪,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傅佳语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ep;&ep;多么悦耳美好的笑声,清脆得像只小百灵鸟,小小的苹果脸上都是笑容。
&ep;&ep;傅佳语接过花匠奶奶给她的一枝红玫瑰,小跑到傅星面前,献宝似的递到她面前。
&ep;&ep;“姐姐不哭了,我给你花。”
&ep;&ep;傅星又哭又笑,接过傅佳语给她的玫瑰。
&ep;&ep;柔和的清晨阳光,一线穿过花房的玻璃顶棚,照在少女身上。火红的玫瑰怒放,傅佳语看呆了眼睛:“姐姐比花漂亮。”
&ep;&ep;傅星破涕为笑:“佳语比姐姐漂亮。”
&ep;&ep;她拥有着纯洁无暇的内心,却被恶魔投入地狱。
&ep;&ep;佳语、佳语,是爱人在耳边的轻声呢喃,是钢琴高音键弹出的细细流水,是清晨时黄鹂在枝头吟唱。
&ep;&ep;傅正国为她取了这样美好的名字,可美好的小天使被她的造物主生生折断羽翼。却依然忍着伤痛,递给她一朵沾着露珠的玫瑰。
&ep;&ep;到底该如何拯救她,就像拯救哥哥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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