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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丢回水里,帕子沉入盆低,她听到顾明渊回她。

&ep;&ep;“学堂内有执杖师傅,学生做了错事,自有师傅来教训。”

&ep;&ep;沈清烟一阵失望,咕咚着,“我没证据,他把我拽进了抱厦里,没人看见。”

&ep;&ep;但凡她有证据,她肯定去跟执杖师傅告发荀琮,她来寻他,不过是想要他替自己报仇。

&ep;&ep;她想了想,把下巴抬上去,给他看颈上的那圈红痕,那是荀琮用手掐出来的,环在颈项上,衬的白肤愈加绵软惨艳,她还抱着手在身前,那只手腕方才被他握在手心里,柔软温凉,只不过他力道重了点,手腕上也被握出一道红,指印清晰,像是被谁轻薄过,莫名浮现出一种暧昧缭绕。

&ep;&ep;顾明渊移开眼,意识到一件事。

&ep;&ep;她没有喉结,声音也娇细。

&ep;&ep;但这个年纪的小少年,是最雌雄莫辨的时候,再过个一年,她身体抽长,男人的样貌应该会慢慢长出来。

&ep;&ep;燕京城里富养出来的孩子总是娇气,多的是比姑娘家还黏人的小子,像她这种没出过家门,头次来学堂读书的小公子,多数都要有人给依靠,不然是在学堂内结交同窗,不然是寻求高位者照应。

&ep;&ep;她在学堂里受学生排挤,缠着他要报复别人,要他给自己撑腰,她也想让别人高看自己。

&ep;&ep;分明是怯懦懦的性子,骨子里也蔫儿坏。

&ep;&ep;“荀琮和那些学生做过的恶事,我会交代给周塾师,由他处理。”

&ep;&ep;在学堂这么久,沈清烟多少也清楚点儿,族塾里司塾的是周塾师,顾明渊不能越俎代庖。

&ep;&ep;但她不太乐意,才想埋怨。

&ep;&ep;顾明渊道,“你父亲送你来学堂,是让你学习还是让你跟人逞威结仇?”

&ep;&ep;沈清烟叽咕着学习。

&ep;&ep;顾明渊从榻上起来,沈清烟跟在他后面,两人一同转到十锦槅子前,他在其中翻找出一块紫石砚给她,那方砚有他的手掌大小,通体晶莹温润,质地坚硬密实,砚台上刻了一个小小的渊字,旁边有小字,玉汝于成。

&ep;&ep;这是他的砚,他给了沈清烟。

&ep;&ep;沈清烟紧紧抱着紫石砚,扬着头仰望他,他立在她面前,身后是桌灯光影,他的脸白如琉璃,眸中映着柔光,他身上那股威压仿佛消失了。

&ep;&ep;沈清烟心跳如鼓,语无伦次的唤着他,“表兄……先生……哥哥。”

&ep;&ep;她不知道喊他什么,她想得到他的回应。

&ep;&ep;然后她听到一声低沉的嗯声。

&ep;&ep;她忽然欢欣雀跃了起来,忸怩着红起脸,蓦地羽睫微动,想起姨娘跟她说过的话,她不必要好生读书,她没法去科考。

&ep;&ep;如果顾明渊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收回现在给她的一切?

&ep;&ep;她当即怔住,随后讪讪的问他,“如果明年我没高中,您还会认我吗?”

&ep;&ep;“尽力而为,不成还有下次,”他说。

&ep;&ep;沈清烟并没有因他这句话而高兴,无论多少次,她永远也不可能考上,这只是个谎言,能骗外人,骗不了她自己。

&ep;&ep;她会让他这个先生丢脸,她成不了才。

&ep;&ep;她仍是轻嗯着,装出快乐的模样,极其宝贝的摸了摸紫石砚上的字。

&ep;&ep;顾明渊没喝多少酒,走动间已神识清明,他的目光恢复沉静,那缕柔倏然消失,沈清烟在心里叹气,果然喝醉酒才有好脸色,酒醒了便是没人情味的冷脸。

&ep;&ep;但他确实会护着她。

&ep;&ep;沈清烟有微微松快,至少在学堂里,她不用怕再被人欺辱,等到明年……明年再说明年,没准船到桥头自然直。

&ep;&ep;——

&ep;&ep;也不知顾明渊同周塾师是怎么说的,之后在学堂里,荀琮和赵泽秀为首的几人都不再逮着她欺负,平日里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是路上碰见,也不与她打声招呼,也算各自安好了。

&ep;&ep;七月暑气仍在,沈清烟已经很能习惯在学堂的生活,在学堂上完课,晚间再去英国公府,英国公府的下人们一看见她便知她是来找顾明渊,守门的小厮都主动开门来迎她。

&ep;&ep;这日晚,她刚从学堂里出来,走在栀子花巷里,庆俞跟她笑道,“小公爷今儿要晚些下值,您先进静水居等会子。”

&ep;&ep;沈清烟了解的,顾明渊是大理寺少卿,这么大的官儿必然公务繁忙,迟些才正常。

&ep;&ep;两人才出了栀子花巷,要转到英国公府右侧的角门时,正见一人候在那儿,离近了才看清竟是沈泽,手里还提了个鸟笼子,里面是只画眉鸟,见着人便叫,叫声甚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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