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千洵颖从小就爱说谎,这是她觉得能保护自己最好用的手段。寨子里很多人都上过她的当,包括精明冷情的秀姑。
&ep;&ep;虽然她很不想骗顏卓逸,但箭已在弦上也只能一错再错。
&ep;&ep;「我想要顏公子送我回家,这样认得路以后或许还有机会来看我。」
&ep;&ep;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对几乎总是有求必应的他来说就足够了。
&ep;&ep;「也好,」顏卓逸仍是笑得温柔,「想了一夜我也觉得不太放心。」反正都到了她的家门口,不过是多耽搁几日的小事一桩,实在没什么好推辞的。
&ep;&ep;可哪曾想到他这么一去,竟差点再也走不了了。
&ep;&ep;经过大半天在山林间的跋涉,他们终于回到了没有人带路便很难找到的红枫寨。
&ep;&ep;「你一个人住?」
&ep;&ep;小巧的木屋虽然因为空置许久而铺了一层灰,但独门独院摆设简单,可以看出只要稍作清扫就会是个雅緻舒适的小家。
&ep;&ep;「昨天遇到下雨忘了将该说的话说完,」千洵颖把顏卓逸领到她不大的院子中,「寨里的姑娘们都是从小集体住在大圆楼中由专责照顾孩子的婆姨带大,年满十八之后就会分到这样的小屋里独居。」
&ep;&ep;「姑娘们?」他疑惑的抬眉道:「那男孩呢?」
&ep;&ep;「这个寨子的女人只生女孩。」她心虚的低声回答。
&ep;&ep;顏卓逸瞪大了双眼,「你们只会生女儿?」
&ep;&ep;「是……是的。」千洵颖的头低了下去。
&ep;&ep;「还有这种好事。」他不自觉的勾起嘴角笑问:「那你爹娘住在哪里?」
&ep;&ep;「我们生下来就集体养育,所以并不知道谁是自己的生母,寨子里的长辈一起生活一视同仁。」
&ep;&ep;越听越觉得稀奇的顏卓逸忍不住轻松打趣道:「那你们的每一位娘都得到很远的地方去找你们的爹囖?」
&ep;&ep;否则这个女儿国哪里生得出一代又一代的孩子来?
&ep;&ep;慢着!事情好像哪里不对劲?
&ep;&ep;眼看千洵颖并没有跟着自己一同笑起来神情反而还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他心中便突然本能的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ep;&ep;「多年来贵州境内一直有个诡异的传说,很多男人走到雷公山附近便会消失无踪。」
&ep;&ep;怪侠道人的那句话在此刻如一记重锤敲进了顏卓逸的耳中。
&ep;&ep;「你……」他收敛笑容目光炯炯的紧紧盯着她,「真的只是要我送你回家这么简单吗?」
&ep;&ep;自己难道不正是又一个莫名消失在山下的中原男子?
&ep;&ep;瞒不下去了。
&ep;&ep;「对不起,请听我解释。」千洵颖再抬头时眼中已泪光闪闪,「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骗你,是逼不得已。」
&ep;&ep;「我真的猜中了?」顏卓逸完全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居然对我下蛊?」
&ep;&ep;「我真的是不得已的,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这次回来会受到很严厉的处罚。」
&ep;&ep;十八岁后要下山只能是为了找男子回去生养后代,否则任何理由离开寨子都是重罪。
&ep;&ep;「所以你就对我下手?」她是如何盯上自己的?「我们一路这么顺利又刚好的往你家乡靠近,全是你一手策划对不对?」
&ep;&ep;「不是的!」千洵颖急忙摇着两隻手声辩,「这个真的只是巧合,否则我根本不可能清醒过来。」
&ep;&ep;可对她信任已经崩塌的顏卓逸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还有我为什么会在短短时间之内被你吸引也是你用蛊的缘故吧?你是什么时候做的?是那个吻吗?」
&ep;&ep;是了,这才说得通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
&ep;&ep;深爱着燕燕的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对一个不会说话没有感情的小姑娘动心,她甚至还是个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