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入夜的春天,仍是透着一股凉意。
&ep;&ep;深黑的夜幕中,从空中俯瞰,苍龙城仍是如此壮大与艷丽,灯火辉煌,生气勃勃。
&ep;&ep;程着狮鷲兽,三人沉默着。
&ep;&ep;穿越了高墙,渐远的灯火,却在高墙外看见了地面的零星火光。火光明灭着,忽明忽暗,遥远而脆弱。更遥远的地方,几盏单薄的光点,在黑暗的森林中,光亮得明显……
&ep;&ep;是军队。飞雪也在那吧?明镜的内心不禁一沉。
&ep;&ep;「忘了吧。」菲司的声音平淡,划破了沉默。
&ep;&ep;菲司确实很懂他。当他不够坚强的时候,总是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只能忘了吗?只要不去想,连祈祷都不要有,就不会难受。
&ep;&ep;「……师父怎么办?」为了不让菲司为难,明镜没提起龙族的事情。
&ep;&ep;「我会想办法的。」
&ep;&ep;然后,他们进入了深黑的浓雾中。正式进入荒地上空。
&ep;&ep;※※※※※※※※※※
&ep;&ep;天边森白的圆月,将幽暗的森林染上一丝阴森。
&ep;&ep;军队中的气氛相当凝重。
&ep;&ep;边疆的营帐内,飞雪依着微弱火光阅读着书卷。外头,亚龙掀开了帐幕。
&ep;&ep;「殿下,时间到了。」
&ep;&ep;帐外,严谨的禁军队伍纵队排列,威风凛凛,一丝不苟。由寂鸣兰坛率领,正前往抵御第一波荒地散播的诅咒。
&ep;&ep;在兰坛将军的喊话之下,所有禁军严加记牢了教战守则,这次的对战史无前例,也非同小可。
&ep;&ep;飞雪面无表情地望着眾人,没表现出一丝内心的忐忑。
&ep;&ep;「第一小队,出发!」她发号司令。
&ep;&ep;她不禁抬头看向天边,期待月光照耀出一道阴影。如她期盼,飞鸟从天边飞越,她总想着这次没有道别,明明是最后一次。
&ep;&ep;她知道菲司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所以这次,他一句承诺也没有。
&ep;&ep;她长大了,不再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女孩,而是皇位继承人,可她仍总是想着,和平或许能够到来。但那有可能吗?他们与阿芙海特有的,是充满血腥的仇恨。
&ep;&ep;虽然她不曾经歷过什么深仇大恨,却面对着前几代人留下的问题,比如这片朝着他们步步逼近的黑暗。但菲司,不也是如此吗?所以,他才选择这么做?
&ep;&ep;〔母皇陛下,为什么当初您没有处刑明镜呢?〕
&ep;&ep;〔问朕为什么?难道不该问问你自己吗,雪儿?你曾经在梦里见过明镜阁下吧?〕
&ep;&ep;〔什么……〕
&ep;&ep;〔你相信命运吗?雪儿。〕
&ep;&ep;〔您的意思是……〕
&ep;&ep;若梦见未曾见过之人,那便代表着命运。
&ep;&ep;〔促成这一切的,都是菲司培因阁下啊。〕
&ep;&ep;想到这里,飞雪仰望夜空,闭上了双眼。
&ep;&ep;「好黑。」
&ep;&ep;在浓雾间,蔚萝伸了伸手。这似乎比当初来到这里时,还要难以分别方向,也更加阴冷。
&ep;&ep;「睡个觉吧。很快就会抵达的。」菲司仍是淡然地驱驾着狮鷲兽。
&ep;&ep;「你呢?不睡吗?」蔚萝托腮,慵懒地问。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看着菲司的背影,他也从不会喊累。
&ep;&ep;「我睡了,谁带路?」菲司轻笑。「快睡吧,我不累。」
&ep;&ep;「菲司。」明镜喊了菲司。菲司回过头时,明镜反而沉默了。
&ep;&ep;一会儿,菲司拉开了笑容。「怎么了?」
&ep;&ep;明镜的心仍悬着,但他能看出,菲司的模样,其实也相当紧绷。一来,黑暗的浓雾中潜藏危险,他又必须在深夜进行追踪及定位飞船方位……
&ep;&ep;「我……」明镜的心里是满满愧疚,但在此时,菲司打断了他。
&ep;&ep;「嘘。」
&ep;&ep;明镜的眼神陷入警戒。一道细小的震动声灌入了他耳中,那样尖锐、扰动的空气声,由远……
&ep;&ep;唰!
&ep;&ep;一隻魔物划破了深黑的浓雾扑向了他们!魔物在空中滑翔,幸好菲司提早察觉,即时避开。
&ep;&ep;哗哗哗哗哗!!
&ep;&ep;四面八方突然传来了交错的声音,魔物从四面八方袭来!
&ep;&ep;「菲司培因!」蔚萝吶喊了菲司的名字。
&ep;&ep;明镜脸色一变,起身便要抽出腰间的匕首展开一场杀戮,然而胸口竟发出了一道炽热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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