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看起来乖巧而脆弱,像一只精致的薄胎白瓷花瓶,美的惊心动魄又易碎的让人提心吊胆。
&ep;&ep;她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元修。宁愿看他像个蛇精病一样喜怒不定的傲娇,或是一言不合就操椅子揍人的暴躁模样。
&ep;&ep;她所知的元修,有最好看的皮囊和最有趣的魂魄,有最优雅的举止和一肚子坏水儿。她的元修是鲜活的,无论嬉笑怒骂还是庄重威严,他是个掌控者,从无什么可以折服。
&ep;&ep;“现在连一个小小的风寒都能欺负你了么,元小修,你也太没用了。”她在心中愤愤嘲讽:“快起来啊,起来了咱们再一块儿去耍乐子,就算你要再揍一次阮虞,我也一定奉陪。”
&ep;&ep;“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没事儿啊。”
&ep;&ep;潮意在眼眶中凝结,赢天青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不妨耳边突然有一道沉稳的嗓音低声道:“招娣姑娘,陛下已经睡了。劳烦你跟杂家来,杂家有几句话要问姑娘。”
&ep;&ep;……
&ep;&ep;说话的自然是陈公公。这位内侍大人对陛下忠心耿耿,既然看出了某些端倪,便要为陛下尽心尽力。
&ep;&ep;“招娣姑娘,你可想过,当陛下的妃子?”
&ep;&ep;陈公公开门见山,一句话就把赢天青说蒙了。只这反应大约也在陈公公意料之中,老太监轻轻一笑,继续问道:“若是杂家看的不错,招娣姑娘对陛下是有些心意在里头的吧。不知姑娘往后有什么打算?”
&ep;&ep;打算?等年满二十五了和青玥一起出宫,或者哪天掉马了任凭陛下处置吧。赢天青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的打算可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ep;&ep;“招娣姑娘大约知道自己的相貌有些不同寻常吧。”陈公公智珠在握,一点点递进道:“你是个聪明人,杂家也不瞒着你。当初阮公子救下姑娘,便是因为姑娘的长相与陛下已逝的心上人有六七分像,阮公子是想用姑娘做个替身献给陛下的。”
&ep;&ep;“……等会儿?陛下的心上人?”赢天青猛地一激灵:“不是陛下的友人么?”
&ep;&ep;“看来招娣姑娘知道的比杂家想的还要多。”陈公公点点头笑道:“是阿碧告诉你的吧。不过姑娘和阿碧一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ep;&ep;“那位赢世子当然是陛下的好友,但陛下对赢世子可不止是朋友之情。否则阮公子又怎么会生出把你当替身的想法呢?”
&ep;&ep;嗯,这真是个好问题,问就是阮虞脑子坏掉了。
&ep;&ep;见余招娣不答,陈公公也不急,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水,还贴心的为余招娣也倒了一杯。
&ep;&ep;“公公怎么知道,陛下对赢世子不止是朋友之情?阮公子虽打了这么个注意,可事实却是被陛下狠揍了一顿,到这会儿也没原谅他呢。”
&ep;&ep;明明说的是实情,听在陈公公耳中,却已经是她即将动摇前的挣扎。陈公公轻笑一声道:“陛下对阮公子不满,是因阮公子不该利用赢世子。至于杂家是如何知晓——那当然是陛下亲口说的咯。”
&ep;&ep;“亲口所说?!”赢天青是真的惊讶了。
&ep;&ep;“亲口所说。”陈公公笃定点头,心中补充:“不过是夜里不小心说梦话。”
&ep;&ep;甚至他之后旁敲侧击问过小福子,便知陛下早在还是乐王时就对赢世子有了绮念。否则怎会每次夜里喊了赢世子的名字,就要换洗一次衣裳呢。
&ep;&ep;对兄弟好友的话,怎么也不可能做那种梦的吧。
&ep;&ep;小福子命苦,早早儿当了小太监,并不会把一些事儿往这上头想。可陈公公不同,老太监什么不知道,上回陛下半夜起来换洗,他震惊片刻后就彻底想通了。
&ep;&ep;“阿碧与赢世子有些渊源,陛下这些心思自然要瞒着她。今儿杂家告诉姑娘,也希望姑娘不要说漏了嘴,免得让阿碧与陛下之间起了龃龉。”
&ep;&ep;陈公公说的平静,心里倒不是很担心。他看得出余招娣并非是浅薄之人,事情轻重缓急多少会有些分寸。
&ep;&ep;“啊?哦,奴婢知道了。”
&ep;&ep;她还没从“陛下喜欢赢天青”的天雷中缓过来,下意识的应了一句才后知后觉道:“为什么陛下喜欢赢世子,阿碧姑姑会不开心?”
&ep;&ep;“因为赢世子是受人敬仰的少年将军,是我大景的英雄。英雄不能有任何瑕疵给人嚼舌根,就算是来自于陛下也不行。”
&ep;&ep;陈公公沉声道:“这也是陛下压抑自己感情的缘由,哪怕他对赢世子有再多思恋,也只能托以好友兄弟之名。”
&ep;&ep;好吧。英雄什么的。赢天青苦笑。她才算不上英雄,她只是个藏头露尾偷窃偷生的鼠辈罢了。
&ep;&ep;“所以照公公的说法,陛下是喜欢男人啊。”余招娣终于找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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