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封岌又叫住长舟,决定亲自去挑选几件东西添给沈约呈。封岌有个单独的库房,里面皆奇珍异宝。
&ep;&ep;“将军,这对丹鹤坐地灯是不是不错?”长舟提议。
&ep;&ep;封岌瞥了一眼,道:“拿旁边那对枝上双雁珊瑚灯。雁,长情厮守,更适合婚嫁之用。愿约呈成家之后能琴瑟相谐松萝共倚。”
&ep;&ep;“是。”长舟立刻应下。
&ep;&ep;封岌这些年几乎不在家,和沈约呈相处甚少,并未尽到为父的责任。如今沈约呈要议亲,他难得在家自然要多上心些。
&ep;&ep;封岌又给沈约呈挑选了几件价值连城的珍宝,视线落在一对红玛瑙耳坠上。
&ep;&ep;小巧的耳坠悬在他指间,一对圆圆的红玛瑙珠子在灯光映照下红得滴血。娇妍艳丽。
&ep;&ep;——可惜她还在服孝。
&ep;&ep;封岌将这对耳坠握在掌心。
&ep;&ep;寒酥脚步匆匆地离去,不是回朝枝阁,而是去了姨母那边。进了屋,瞧见姨母正在逗珞儿玩,她说:“姨母,我有些话想和您单独说。”
&ep;&ep;三夫人瞧她脸色严肃,还以为是关于笙笙被掳的事情,赶忙让珞儿自己去玩,又将屋内的侍女都屏退。
&ep;&ep;“怎么了?来姨母这里说话。”三夫人朝寒酥伸出手。
&ep;&ep;寒酥没有过去坐,而是直接在姨母面前跪下来。
&ep;&ep;“这是做什么?”三夫人赶忙起身去扶她。
&ep;&ep;寒酥不肯起,道:“我不能和三郎成亲。出尔反尔让姨母难做,我心里过意不去。”
&ep;&ep;她心里很难受,本就给姨母添了很多麻烦,如今又要因为这亲事给姨母添烦扰。
&ep;&ep;三夫人怔了怔,忙问:“怎么又不肯嫁了?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三郎对你用心,姨母都看在眼里,这婚事真的很不错。你母亲在天之灵若是知道也会替你高兴。你这突然变卦,这是为何啊?”
&ep;&ep;彼时她寄人篱下能高嫁给府中郎君,最重要的是能守着姨母和妹妹,自然是好事。
&ep;&ep;可他是他的义子。
&ep;&ep;寒酥没有办法牵扯于一对父子中间。
&ep;&ep;面对姨母又急又怒的追问,寒酥有苦难言。
&ep;&ep;她垂下眼睛,低声道:“这几日思来想去,觉得我与三郎恐合不来。当初未加思量答应,是我的错失。本来前几日就该与姨母说,只是笙笙突然出了事才拖到今日……”
&ep;&ep;“合不来?这叫什么话?你与三郎闹别扭置气了?”三夫人不理解。
&ep;&ep;寒酥摇头。
&ep;&ep;“是不是又听了哪个婢子闲言碎语说你高攀?”
&ep;&ep;寒酥再摇头。
&ep;&ep;“姨母。”寒酥抬起眼,认真道:“我意已决,只是希望在议亲摆在明面之前,先私下妥善处置。要不然人尽皆知再拒绝太难看了……”
&ep;&ep;三夫人盯着跪在面前的寒酥,看着她眼里的决绝,突然想到自己已故的姐姐。姐姐也是那么个犟脾气。哪怕服个软呢?就这么毅然和家里断了关系……
&ep;&ep;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现在的确还没摆在明面上议亲,可这事儿府里很多人都知道了!就这么作罢,你让府里其他人怎么看?日后你与三郎再如何相见?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ep;&ep;“想过。”寒酥字字坚决,“姨母,我想立女户。”
&ep;&ep;“什么?”三夫人愣住。
&ep;&ep;“靠山山倒,与其借助婚姻寻一个男子庇护,倒不如靠自己。力微而不馁,冬尽总能见春。”
&ep;&ep;三夫人愣了好一会儿,用手指头去戳寒酥的眉心,急道:“你这是着了什么魔!”
&ep;&ep;寒酥面色柔和下来,甚至扯出一丝微笑。她柔声说:“姨母,我总是放心不下笙笙,恨不得一辈子也不与她分开。如今又守父丧,实在不该这个时候议亲。姨母疼我,求您成全。”
&ep;&ep;三夫人眉头紧锁,喃声:“今天早上大夫人还过来了一趟说起这事……”
&ep;&ep;“让姨母难做了。”寒酥立刻道,“请允我与您一起去见大夫人,我亲自解释。”
&ep;&ep;半晌,三夫人皱着眉说:“去一趟也好,我嘴笨,让大嫂说一说你这个混想法错得多离谱!”
&ep;&ep;三夫人实在不理解寒酥的想法,只当她与沈约呈闹了小矛盾。可她心里又隐隐觉得不是。寒酥不是个骄纵小气的性子,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人接触实在不多。
&ep;&ep;三夫人犯难地重重叹了口气,带着寒酥去见大夫人。
&ep;&ep;大夫人正在和几个管事对府中账本,听闻三夫人和寒酥过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