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翻了个身,懒懒地不想动,心里想着明天给它买些苹果当作补偿好了。迷迷糊糊刚要睡去,却听接连听到一阵急急的马蹄声,从巷头直奔到巷尾。
——已经这么晚了,铁寒这是有事出门了吗?不对,马蹄声听起来十分杂乱,不像是只有一人一骑。
莫名一阵警觉,关小朵睡意无,突然张开眼、翻身下床,随便披了件衣服便推门到了院里。
月至中天,银光皎皎,将关家小院的一切都照亮,如同下了层白霜。关华和刀美丽的屋里早就熄了烛火,不见亮光。
晚风轻拂,关小朵站在院里的大槐树底下仔细竖耳聆听,除了草虫轻唱再无其他。她心里不由一阵纳罕:难道方才听错了?
抬头朝隔壁望了望,就见药铺的小楼上还亮着灯。
——这么晚了,也不知铁憨憨在忙些什么啊?
正想着,就见那抹微弱的烛光一闪,瞬间熄灭。
关小朵耸耸肩,刚一转身准备回去睡觉,却突然嗅到风中卷过一股刺鼻的怪味。她从小就在药铺打杂,对各种药材的味道都十分熟悉——这是专治疥癣毒疮的硫磺粉。这东西有毒且易燃,平时使用都要格外小心,关小朵犹豫片刻,决定出去看看。
推开院门,街上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而方才的硫磺味已被风吹散了,也不知是从哪里飘过来的。
关小朵左右望了望,见隔壁药铺门板外面像是放着个黑糊糊东西,心里不由一阵疑惑:傍晚时关店的时候,是她亲手放好的门板,门口也收拾得干干净净,怎么这会儿就多了个东西出来?
心里一阵好奇,她凑到近前细看,发现竟是三四大捆一人来高的干柴火?
关小朵站在柴火跟前摸摸下巴:怪事,铁憨憨买这么多柴火干嘛?如果是家用,他应是招呼送货的小哥从东面小门送进去、堆到厨房外头才是,怎么能堵着大门呢?不嫌碍事吗?
本着一名称职店员强大的责任心,关小朵决定先搬走再说。
药铺正门离东边的小门还有段距离,而且这黑半夜的,门也肯定早就闩好了,不如先就近拖回自己家去好了。打定了主意,关小朵伸手抓过麻绳就往自家方向使劲拖去。
噫,没想到这么大一捆干柴还挺沉,肯定能值好几文钱呢!铁憨憨那败家爷们,就这么堆在门口也不怕让谁给顺走了?
关小朵心里一阵嘀咕,刚拖着柴火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西边巷口再次传来一阵急急的马蹄声。
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怎么着,关小朵下意识地一矮身就藏到柴火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瞧动静。这时就见几匹快马像疾风一样呼啸而过,由她身边经过时,就感觉铁蹄踏在地面发出的巨大的声响,震得脚底微微发麻。
——烦人的家伙,大半夜的在街上跑马?就不怕吵到街坊睡觉吗?!
关小朵正想着,猛然就见骑马的黑衣人抬手一扬,又将好几捆柴火丢向药铺的房顶和门口。柴草从头顶飞过的瞬间,她立刻就又嗅到了臭臭的硫磺味。
还不及她反应过来,那队人马已经拐过巷口,黑糊糊的身影很快便在夜色中消失不见。她站起身,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一阵疑惑,忽觉身后的门板一松,从里面探出只手来一把将她拽进屋里,她还不及呼救便被另一只大手捂住了口鼻。
关小朵大惊,刚要使劲挣扎,却听那人熟悉的嗓音在耳边轻声道:“别怕,是我。”
——铁憨憨?
关小朵顿觉安心,随即放弃抵抗、大睁着两眼望着他。
他并没有立刻松手,而是轻声在她耳边说道:“现在什么都别问,听我说:放开你之后,去后院的水缸边上藏好,如果看到起火就先用水把自己淋湿,然后走后门逃命,什么都不要管。明白了吗?”
关小朵满脑子问号,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