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高墙内的林木明显有专人管理,树形和间距都更具美感,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阳光被筛成一道道细金线,从头顶上方抖落。
&ep;&ep;置身天然氧吧,肺腑间清新如洗,孟回惬意地背着手,步伐轻盈,将落叶踩出“沙沙”声,远处,有清脆鸟鸣相和。
&ep;&ep;此处幽静,不受人打扰,适合用来谈情说爱,还可以建座树屋,屋顶最好是透明玻璃,枕着漫天星辰厮混,疲倦入睡,再一起迎接日出。
&ep;&ep;就等她把人追到手了。
&ep;&ep;走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前,孟回停住脚步,认真研究周围的每棵树。
&ep;&ep;沈寂还没看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手机接连震动,他走到另一边接听。
&ep;&ep;孟回的身影晃进了树木间,片刻后重新晃回来,听到他在讲电话,发音纯正的美式英语,一下就勾住了她耳朵。
&ep;&ep;沈寂言简意赅地交待完对某家公司的资金投放,结束了通话。
&ep;&ep;孟回走近,视线垂落,定在他锃亮的黑色皮鞋上:“你踩到我干爹了。”
&ep;&ep;沈寂:“……”
&ep;&ep;小时候孟回经常无缘无故生病,哪家医院都查不出病因,她爸爸关心则乱,病急乱投医,经朋友介绍找了位港城的风水先生,对方根据生辰八字,掐指一算,算出她五行缺木,于是在月见岛某处枕山面水的风水宝地,找了棵吸收天地灵气、高树龄的樟树,让她认作干爹。
&ep;&ep;认亲契用一块金砖压着,收进盒子,埋在了树下。
&ep;&ep;她此行就是想把金砖挖出来,解燃眉之急。
&ep;&ep;孟回忍住笑意,指着被他踩住树根的樟树,一本正经地说:“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干爹。”
&ep;&ep;“我赢了,说好的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ep;&ep;几秒后,她听到男人意味不明地低笑了声。
&ep;&ep;这一声短暂如春日清晨的露水,被风轻轻一吹就散了,但却真真切切地传入孟回耳中,搭配着独特的性冷淡声线,比她听过的任何一种声音都要动听。
&ep;&ep;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一次听他笑。
&ep;&ep;无疑是重度声控的听觉盛宴,孟回下意识去摸口袋找录音笔,里面空空如也,不免惋惜。
&ep;&ep;转念想想,他只是笑一声,她耳朵就不争气地酥了,那如果是在耳边低喘……
&ep;&ep;要命了。
&ep;&ep;“孟小姐,”男人轻挑了下眉梢,似笑非笑道,“你这是在作弊。”
&ep;&ep;孟回淡定反问:“难道我干爹没有在里面?”
&ep;&ep;有哪条法律规定干爹一定得是人吗?
&ep;&ep;“反正我赢了,”她得意地朝他勾着尾指,“愿赌不服输,将来养猪猪。”
&ep;&ep;说完她蹲下身,从纸袋里拿出小花锄,大致圈出盒子的范围,凿开泥土表层。
&ep;&ep;沈寂没打扰他们父女叙旧,往后退开,好整以暇地倚着树,解锁手机,低头回复工作邮件,偶尔分心,留意到她挥动锄头以干爹树为中心接连挖了五六个洞,额头浮着细汗,沾了几缕碎发,白皙的颊边也染了薄薄红晕。
&ep;&ep;在她挖到第八个洞时,他出声提醒:“你干爹的脚筋被你砍断了。”
&ep;&ep;孟回定睛看去,锄头下正好躺着新鲜断成两截的树根:“……”
&ep;&ep;好一招以牙还牙。
&ep;&ep;她默念干爹对不起,欲盖弥彰地拨了些泥土埋掉树根,然后朝他递过去毫无威慑力的一眼,不料目光有去无回,被美色迷住了。
&ep;&ep;男人站在绿树浓阴下,姿态闲散,衬衣和长裤都属于偏休闲风格,气质里自带的疏冷感被修饰了几分,至少和第一次见面时比起来,不再那么生人勿近了。
&ep;&ep;不知不觉,乌云层层叠叠地堆积,山林跌入一层比一层更深的暗色里,空气中有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ep;&ep;孟回不得不收回注意力,加快速度,大约挖了20厘米深,目标物终于显露出来。
&ep;&ep;除掉裹在外面的保护层,盒子仍如当年般精致,也许埋入地底,连带着时间也一起被封存了。
&ep;&ep;她在溪水里洗净手,刚要打开盒盖,眉心砸落一滴微凉,下雨了。
&ep;&ep;最近的避雨点,毫无疑问是不远处的别墅。
&ep;&ep;两人前后横穿小溪,沿着湖边花团锦簇的青石路疾行,热风呼呼刮过耳畔,吹得孟回发丝纷飞,她抱着盒子,防晒衫的下摆刚收入廊檐里,倾盆大雨哗啦降落,在地面砸起一串串晶莹的水花。
&ep;&ep;可能是听到外面动静,一个穿着素色旗袍,圆脸微胖,约50岁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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