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尽管一夜没睡,但第二天早上,宋习墨仍准时地出现在第一门诊医院。当地的医生和护士们低声私语,整个志愿专家组,就只剩这位中国医生还留在这里。
&ep;&ep;由于第叁医院那边已经没有专家,而本地的医生和护士本身就人手不够,因此第一门诊医院多加了一个学校的学生。
&ep;&ep;今天也同样取消了午休时间,一位护士看见宋习墨始终认真地,在给看不见队伍尽头的孩子们听诊和注射疫苗,下午叁点又正是犯困的时候,于是她端来了一杯热咖啡,放到了他的手边。
&ep;&ep;“谢谢。”宋习墨说。
&ep;&ep;护士有些惊讶。这个医生从来了这里话就很少,虽然很好看,可表情永远冷冰冰,却没想也会停下手中正在做的事,谢谢她端来的咖啡。护士脸有点红,她英语发音不算标准,正想对宋习墨说句不客气,却听忽然听见外面轰隆一声巨响。
&ep;&ep;声音大到整个地面都在剧烈颤动,宋习墨及时移开了针头,避免误伤孩子。
&ep;&ep;紧接着传来密密麻麻的枪声和人群尖叫的声音,医院里顿时乱成一团,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叫的叫哭的哭躲的躲,宋习墨起身走到门口,已经看见外面路上的行人抱头乱窜,还看见穿着迷彩服戴着黑色遮脸头罩,端着枪肆意扣动扳机的非正规军。
&ep;&ep;恐怖组织四个字,骤然涌现眼前。
&ep;&ep;下一刻就见第一门诊医院的院长被人用枪顶着进来,他被粗鲁地踢倒,在地上表情痛苦地捂着肚子,嘴里不停地说着乌克兰语。
&ep;&ep;回应他的是大批涌进医院的持枪者,他们把哭叫的小孩踢到一边,扯住护士的头发凶狠地说着什么,护士尖叫颤抖,也是说的乌克兰语。
&ep;&ep;倒在地上的院长骤然看见宋习墨,忽然大叫着什么,引得为首的恐怖分子拿着枪大步走了过来。
&ep;&ep;院长朝宋习墨喊着“Help!&ep;Help!”
&ep;&ep;宋习墨看明白了现在的局势。因为紧跟着这群恐怖分子的,是一个被人从车上抬下来的昏迷不醒的男人。
&ep;&ep;那个男人没有带头罩,四十岁上下的样子,手上和脸上沾着血迹,看起来没有外伤却这样昏迷不醒,于是他们来了离得最近的第一门诊医院。
&ep;&ep;这家医院的医护人员,都只掌握最基本的医学理论,整个医院的设备都很陈旧,更别提有能拿得出手的专家了。然而恐怖分子不会接受这样的解释,不治好他们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ep;&ep;所以这个乌克兰院长和护士们才会那样绝望的哭叫,看见诊室门口的宋习墨,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
&ep;&ep;这个中国医生是国际志愿专家组的成员,那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谢天谢地他没有走,院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了宋习墨脚边,又着急地回头对恐怖分子说了什么。
&ep;&ep;那人打量了宋习墨,似乎信不过这个年轻医生。他一把揪住了院长的领子,凶狠地说了什么,只见院长连连点头,眼神乞求地看着宋习墨,“Help,Help!”
&ep;&ep;宋习墨抬眸看了眼,光是医院里面,就有数十个黑黝黝的枪口。
&ep;&ep;这种情况下,没有其他选择,没有逃跑的可能。
&ep;&ep;他一动,那些枪口立刻抬起,径直地对着他。宋习抽出白大褂左胸口袋里的医用笔灯,俯身掰开躺在担架上的男人的眼睛。
&ep;&ep;瞳孔散大,且没有反射反应。宋习墨又解开他的衣服,没有外伤。
&ep;&ep;他回头看向院长:“CT.”
&ep;&ep;简单直白的要求,院长立刻点头,嘴里说着乌克兰语,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亲自给抬着担架的恐怖分子带路。
&ep;&ep;宋习墨又走到了那名头目面前,用英文问昏迷者的既往病史。
&ep;&ep;那人皱着眉头,显然是听不懂,或者是听懂了也不知道怎么说,这时候一道低低的声音插进来,是刚才那名给宋习墨端咖啡的护士,她结结巴巴把宋习墨的话翻译成了乌克兰语。
&ep;&ep;那人这次听懂,说了什么,宋习墨看向护士。
&ep;&ep;护士用自己所有知道的英文告知,昏迷的男人是他们的长官,之前一直很健康,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但就在刚才他们与基辅政府军交战的过程中,正在喊话的长官忽然捂住头,像是很痛苦,然后从坦克顶上摔了下来。
&ep;&ep;“通知麻醉师,开手术室。”宋习墨听完这样说。
&ep;&ep;然而那护士怔了怔,说:“我们没有麻醉师。”
&ep;&ep;宋习墨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看了眼那恐怖分子,按理说,应把自己的判断和现在的情况向病人家属阐述清楚,但很明显,这些人一不是家属,二不讲道理,他们只要结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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