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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阖家都是亲人,她做的哪门子主。
&ep;&ep;唯一可怜的,只云彦罢了。
&ep;&ep;月色溶溶,寂静的别院忽的亮起灯来。
&ep;&ep;“别碰我!”谢瑛惊呼一声,从床上坐起,她紧紧揪着薄衾,鬓发湿乱黏在面颊,尚未回神眸中尽是茫然惊惧。
&ep;&ep;白露左手执灯,披着衣裳进来,“娘子做噩梦了?”
&ep;&ep;那声尖叫甚是骇人,她和寒露双双惊醒。
&ep;&ep;谢瑛吁了口气,撩开帘帷赤脚走下床去,白露见状,赶忙从小几上拿来绣鞋。
&ep;&ep;清风透过支开的楹窗,渐渐将她吹醒,神思也清明起来。
&ep;&ep;方才的梦,旖/旎而又淫/乱。
&ep;&ep;她散着发,衣裳皆褪到脚边,而周瑄拥着她,从后呼吸,温度攀升,两人跌进铺陈的锦茵中,大汗淋漓。
&ep;&ep;“娘子,地上凉,你得顾惜身子。”白露蹲下去,给她穿好绣鞋。
&ep;&ep;进来前便有所猜测,那日撞见圣人对娘子的举动,着实逾矩无礼,她们不敢问,却知道娘子很是烦恼。
&ep;&ep;从前圣人如清风朗月,端和守礼,却不想竟也是强人所难一面,仗着身份隔三差五凭空出现,如入无人之境,虽没做出格举动,可到底应该避讳。
&ep;&ep;何况他根本不珍重娘子,与市井登徒子没二样,只想金屋藏娇,不想予以名分。
&ep;&ep;京中谁人不知,圣人迟早要娶王家姑娘做皇后,那么又缘何过来招惹娘子。
&ep;&ep;谢瑛抱起手臂,墨发拢在脑后,脸庞素净清丽,纤腰细的不盈一握,她站在风口,听窗外的虫鸣鸟叫。
&ep;&ep;近来坊间传闻更盛,无非议论圣人后宫空虚,需要填补,如此便又说起王家姑娘,道她依诏进宫多次,已然是内定的皇后人选。
&ep;&ep;谢瑛巴不得是真的,如此他也能安下心,再无空隙光顾于此。
&ep;&ep;最好永远都记不起她这号人。
&ep;&ep;信件来时,谢瑛松了口气。
&ep;&ep;加上那位游医的供述统共七份,她封存好,用青玉纸镇压住,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送去伯爵府。
&ep;&ep;然未来得及,刘妈妈便亲自上门来请她。
&ep;&ep;鼻涕眼泪直往下掉,看见谢瑛便扑通跪下叩头,谢瑛心慌,听她开口后才知,云彦坠湖,生死难料。
&ep;&ep;她登时手脚发凉,力气如同抽丝,摁着扶手起了再起,才稳住身形。
&ep;&ep;“怎么回事?为何好端端的会掉进湖里,请大夫看过了吗?”
&ep;&ep;刘妈妈回道:“打哥儿从长乐坊回去,便整日忧思恍惚,不进米汤,人都瘦了一大圈,大娘子不敢大意,着人悄悄跟着。
&ep;&ep;就这样,还是出了差错,哥儿去湖边站了半晌,起身要走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ep;&ep;刘妈妈又抹泪,颤声道:“或许是脑子不清楚,他抬脚就跨进湖里,那日风大,几个浪就把人拍进水底,跟去的小厮不会凫水,眼见哥儿快沉底,才找来长杆子将人打捞上来。”
&ep;&ep;谢瑛心被针扎着,忙追问道:“这都好几日了,大夫怎么说?”
&ep;&ep;“大夫也没辙,呛进去的水都吐出,偏哥儿还不肯醒,中途睁开过眼,可又昏死过去。
&ep;&ep;大夫说,再这么熬下去,人就真的不成了。”
&ep;&ep;谢瑛脑子嗡的一声,连忙扶住屏风站定,缓了少顷,眼前还是天旋地转,打着晃儿看不清楚。
&ep;&ep;刘妈妈嚎着求道:“娘子,都知道六哥儿在等你,你可怜可怜他,救救他吧。”
&ep;&ep;“套车,去伯爵府!”谢瑛嗓音发哑,说完便又催促:“快些。”
&ep;&ep;谢瑛也不知怎么到的云家,下马车时若非白露眼疾手快,差点栽倒在门槛上,管事的见了她,立时恭敬唤“娘子”。
&ep;&ep;谢瑛顾不得计较,急奔至槐园,脚步快的白露都跟不上。
&ep;&ep;然来到门口,忽然兀的停住,站在廊下大口喘息。
&ep;&ep;屋内,传出曹氏隐隐的哭声,曹姨母的安慰声,孟筱也跟着哭,声音柔柔沁着伤心。
&ep;&ep;谢瑛合眼冷静了少顷,随后平心静气走进门去。
&ep;&ep;曹氏看见她,上前便要拉她的手,谢瑛不着痕迹避开,福身唤她:“大娘子。”
&ep;&ep;一声称呼,曹氏心凉了半截。
&ep;&ep;早知今日悔不当初,可她又没的选,重来一回,她还是会让孟筱去救六郎,那是她儿子的命,比天底下任何事都重要。
&ep;&ep;孟筱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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