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守着。
&ep;&ep;谁也没有想到,从七月里大军出发,一直到了深秋,捷报频频传回蜀郡,却始终没有大军得胜归来的消息。
&ep;&ep;这日,两个年轻的小郎君骑着马从荆州赶来了蜀郡,亲自送来大军凯旋的消息。
&ep;&ep;杨夫人惊讶地望着几个月不见的长子杨颂,将人上上下下转着圈打量了半天,才背过身去用手帕擦着眼泪。
&ep;&ep;在荆州太守府见到这个小少年时,还是白白净净的杨府公子,几个月未见,他跟着堂兄和父亲往返于金州和荆州之间,皮肤晒得黝黑,个子也长高了不少。
&ep;&ep;阿珩已经不再向以前那样怕生,牵着阿娘的手,睁大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个小哥哥。
&ep;&ep;“阿珩,还记得我吗?”
&ep;&ep;杨颂蹲下身,对阿珩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
&ep;&ep;阿珩羞涩又好奇,听懂他的话,摇了摇头,飞快跑回阿娘身边。
&ep;&ep;杨颂也腼腆的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交到郑嬷嬷手上。
&ep;&ep;“这是大司马寄回来的家书,交给夫人的。”
&ep;&ep;“我和堂兄启程回来的时候,长安城破,羯人仓皇北逃,大司马又打了胜仗,等他们在长安休整一番,就会会蜀郡来接夫人。”
&ep;&ep;众人闻言,面上都露出欢喜的表情来。
&ep;&ep;当年羯人南下,围住了长安城,大梁孝宗死在了南下建康的途中,从来没有人想过,竟还有收回长安的这一天。
&ep;&ep;崔茵也笑着,手指摩挲着那封信,摸起来竟然是厚厚一沓,她微微有些惊讶,几个月前萧绪桓也曾寄回来一封信,只有半页纸,简短的交代了几句话。
&ep;&ep;杨夫人和孩子团聚,还有好多话要说,崔茵便领着阿珩回到了居住的院落。
&ep;&ep;夜深之时,哄着阿珩睡着,崔茵才慢慢打开那封信。
&ep;&ep;纸张粗糙,军中一切从简,他在信里说,就连笔墨都是好不容易才从沈汲手里抢来的。
&ep;&ep;崔茵看着,兀自笑了起来。她想象不出,在手下面前一向严肃的郎君,还会因为这种小事,去抢一支笔,一方墨。
&ep;&ep;但很快,她便知道为何用抢这个字了。
&ep;&ep;厚厚一沓信,都标注着日期,每隔几日他便会写一封,最早的一封,竟是离开蜀郡的第一天。
&ep;&ep;每一个孤枕难眠的夜晚,他都会写下军中琐碎的日常,在末尾诉说对她的思念。
&ep;&ep;崔茵看着看着,双颊慢慢泛起了红晕。
&ep;&ep;满溢的思念,都倾泻在笔墨之间,她竟不知道,他有这么多肉麻的话。
&ep;&ep;而当看到最后一封信时,崔茵嘴角的笑容慢慢凝固了下来。
&ep;&ep;眼睫微颤,心跳咚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p;&ep;就在上个月月末,建康宫变,李承璟带着徐州的兵力从扬州攻打建康,意欲逼齐令容和小皇帝退位。
&ep;&ep;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和崔家商量好了一切,原本势在必得,崔家家主崔宣却在一个深夜里暴毙身亡。
&ep;&ep;崔家没有了主心骨,几个子侄内斗,争抢下一任家主的位子,闹得天翻地覆、人心惶惶,陆氏以及齐令容手下的羽林军趁其不备,击败了李承璟手下的军队,活捉了崔家几个子弟。
&ep;&ep;只有李承璟下落不明,没了踪迹。
&ep;&ep;崔茵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感觉,李承璟兵败,彻底无法实现他的野心了,她却高兴不起来。
&ep;&ep;内心只有一种苍凉之感。
&ep;&ep;毕竟是曾经最熟悉的人,没有他,就没有阿珩。
&ep;&ep;崔茵心里明白,自己已经不爱他了,如果没有人提起,她甚至不会再想起李承璟,不再想起豫章那短暂而安定的三年时光。
&ep;&ep;她记得在梦里,李承璟似乎也没有成功,这就是宿命吗?
&ep;&ep;“阿娘不哭!”
&ep;&ep;阿珩不知道何时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看见阿娘坐在床沿,点着一盏烛灯,脸上挂满了泪珠。
&ep;&ep;他用小手给阿娘擦眼泪,抱住阿娘的脖子,“珩儿亲亲阿娘,阿娘不哭。”
&ep;&ep;小家伙皱着眉头,学着大人语气安慰阿娘。
&ep;&ep;崔茵破涕为笑,紧紧搂住了阿珩。
&ep;&ep;……
&ep;&ep;秋露霜浓,夜莺轻啼,寂静的悬月下,乌桕树渐渐染红的叶片轻轻摇曳。
&ep;&ep;守夜的侍女被脚步声惊醒,惊讶道,“夫人,这个时候了,您还要出去吗?”
&ep;&ep;崔茵系着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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