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当时他从江州经过,本未接到朝廷诏令,以他那时的地位,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力私自领兵平叛。
&ep;&ep;然,无辜的百姓从城中逃了出来,有人饿死在路边,听闻淮阴王率人追赶叛乱的首领,城中那些流民和匪人作乱却无人管顾。
&ep;&ep;他既看到了,就不会在意那些繁文缛节和僵死的规定,带着刚刚从南方回来的手下们,冲进了江州城中,而后继续往城郊镇上赶去。
&ep;&ep;他赶到时,一群杀红了眼的流民围住了一队送嫁的车马,一半的嫁妆都被他们抢了去。
&ep;&ep;就是在这时,他护住了马车里的一袭红衣的少女。
&ep;&ep;尘土飞扬,兵戈相见,那少女惊慌之中和侍女抱在一起,面色苍白,侍女想护在她面前,少女却一把拉住了她,在流民的箭矢放过来时,护在了侍女身前。
&ep;&ep;那一幕落进他的眼中,惊鸿一瞥,未曾想过柔弱的小娘子有这样的勇气。
&ep;&ep;后来手下将流民抢去的车马带了回来,他却叫住手下,要亲自送还。
&ep;&ep;说不清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明明知道,那个小娘子已为人妇,是要出嫁了,心里却模糊地欺骗着自己,只是想同她说句话而已。
&ep;&ep;而他赶到客栈时,却听人说小娘子病了,病得很重,他见一个嬷嬷皱着眉头出来,吩咐人去王府禀报一声,王妃要过几日才能启程去豫章。
&ep;&ep;他诧异不已,原来那位小娘子是淮阴王新娶的崔氏女。
&ep;&ep;他知道两人之间什么都不可能,她甚至不记得自己,但心里那种深深的遗憾,令他头一次对手下说了谎,借口驻兵在附近休整,陪着她在这里停留几日。
&ep;&ep;直到夜里他去河边饮马,无意间听见对岸小娘子对月祝祷,知道了她的名字。
&ep;&ep;崔茵。
&ep;&ep;也听了出来,她似乎不是崔家原本要嫁给淮阴王的那个贵女,只是被逼无奈替嫁的可怜人。
&ep;&ep;连续几日,他都来到河边,只偶然遇见过那么几次,始终没有让她发现。
&ep;&ep;直到他听说那队送嫁的车马已经走了,他才带着手下回建康。
&ep;&ep;原本只是萍水相逢,埋在心底的一段悸动心事,他却没能忍住,悄悄从阿姐那里打听,确认了她的身份。
&ep;&ep;直到在谢太后去世之后,李承璟在先帝那里渐渐得势,又替先帝打压处置几个蠢蠢欲动的宗室,扶持小皇帝登基。
&ep;&ep;彼时他还在江北,刚刚打了胜仗,心腹告诉他,李承璟只带着世子回到了建康,似乎没有带那位王妃。
&ep;&ep;他先一步赶会了建康,知道了她的处境并非他想象的那么好。
&ep;&ep;而就是那时,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放手了。
&ep;&ep;***
&ep;&ep;那一只捉来的蝴蝶,阿珩一直护在手心里,春草领着他回到住处,给他找来一个装蝈蝈的笼子,让他把蝴蝶装进去。
&ep;&ep;他便一直抱着这个小笼子,等着给阿娘看。
&ep;&ep;可谁知,从中午回来一直等到暮色沉沉,他才见到阿娘。
&ep;&ep;阿珩哼哼两声,跑过去把萧绪桓推开,拉着阿娘的手去看那只蝴蝶。
&ep;&ep;小家伙气呼呼地皱眉盯着萧绪桓,又看了看阿娘,小脸立刻委屈下来。
&ep;&ep;崔茵脸一红,他们方才在房里闹太久了,差点忘了这还是白天。
&ep;&ep;戳了戳小家伙的脸蛋,“珩儿要给阿娘看什么?”
&ep;&ep;阿珩笑起来,“蝴蝶!”
&ep;&ep;“谁抓到的?”
&ep;&ep;小家伙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睛,小手指了指萧绪桓。
&ep;&ep;“他是谁?”崔茵知道他年纪太小,肯定已经不记得了,拉着他的小手晃了晃。
&ep;&ep;“是爹爹呀,阿珩不记得爹爹了吗,”她柔声道,“蝴蝶是爹爹给珩儿抓的。”
&ep;&ep;小家伙眼睛亮亮的,飞快看了一眼,害羞地抱住了阿娘的手臂。
&ep;&ep;他记得自己快摔倒时,是这个人一只手就把自己拎了起来。
&ep;&ep;力气真大!他迷迷糊糊想着,要是有这样一个爹爹,似乎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ep;&ep;“爹爹……”
&ep;&ep;阿珩小声叫了一句,看见爹爹也对自己笑了起来。
&ep;&ep;他简直要害羞死了,赶紧把装着蝴蝶的笼子打开给阿娘看。
&ep;&ep;那是一只彩色的蝴蝶,翅膀漂亮极了,和阿娘发髻上戴的珠花一样好看。
&ep;&ep;打开竹篾笼子,蝴蝶却迟迟没有飞出来,阿珩着急,将笼子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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