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想不明白。

&ep;&ep;他们医院肿瘤科不像心外科那么多病人，他又是本院医生，插一台手术不可能很困难。

&ep;&ep;“为什么要那么晚做？为什么不马上做？”她追问，口气咄咄逼人。

&ep;&ep;“三个问题了。”他朝她伸出三根手指，说，“你欠费了。”

&ep;&ep;莫羡一时又气又闷，人命关天的事，他竟然还有心情不正经！她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狠狠在他嘴上亲了一口，贴在他眼前厉声逼问他：“为什么？！”

&ep;&ep;关忆北看着她的脸色迅速地由白变红，就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ep;&ep;他一直觉得很值，就算结了婚又离婚，得到了又失去，可是能被她这么个女人爱着，他这辈子也算是圆满了。

&ep;&ep;“刚接了一个主动脉瘤的病人，是个孩子，打算今晚手术，术后还要跟踪病人恢复。所以就把活检手术排在后面。”他如实说。

&ep;&ep;她难以置信的眼光盯着他，眼睛瞪得很大，死死咬着嘴唇，胳膊环在他脖子上微微发抖。

&ep;&ep;他用双手捧住她的脸，用拇指揉开她咬白了的嘴唇，尽量把口气放轻松，对她说：“小羡，我的运气一直很好。”

&ep;&ep;是啊，他的运气确实不错。过去这些年，不管是枪林弹雨还是疾病肆虐，战乱贫穷的地方他来来去去多少次，一直毫发无损。可那能说明什么？要是运气靠得住的话，还要医院干什么？

&ep;&ep;“那个病人，不能让别人去治吗？”莫羡低声问。

&ep;&ep;“多发性主动脉瘤，随时有破裂的危险。病人的整套动脉都要换成人工血管。这种手术风险大，难度高，国内能做这种手术的只有我的导师跟我。导师年纪太大了，坚持不下来，只能靠我。”关忆北淡淡地解释。

&ep;&ep;只能靠他？那他来靠谁？运气吗？

&ep;&ep;还是靠侥幸？

&ep;&ep;肿瘤在他身体里生长，他心都是一个陌生的病人。别人的命是命，他自己的就不是？还有她，她心里有多难受他又能理解多少？

&ep;&ep;莫羡很想哭，可强忍着，她不想在他眼前哭，她把胳膊从他脖子上拿下来，想找个地方一个人待一会儿，他却突然把她抱住了。她吃了一惊，被他拉过去压进怀里，快得她来不及反应，他低下头就亲了她。

&ep;&ep;他亲得极度温柔缱绻，像是无声的安慰，让她放心，让她相信他会没事。

&ep;&ep;在他怀里，她慢慢平静下来。

&ep;&ep;能怎么办呢？关忆北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跟他离婚。又一想也是不对，如果他真的不是这样的人，她压根就不会跟他结婚才对。

&ep;&ep;只要面对的是他，她就像进入一个死局，碰得头晕眼花也绕不出来。

&ep;&ep;他抱着她，低头贴在她颈侧，脸在她耳后蹭了蹭，低声呢喃：“这儿更香。”

&ep;&ep;莫羡安静地让他抱，捏着手指，不让自己去抱她。

&ep;&ep;“你还可以问最后一个问题。”关忆北笑着说，下巴还搭在她的肩窝里。

&ep;&ep;“你什么时候还钱？”莫羡低声问。她不想再继续上一个话题，太沉重，无可奈何。

&ep;&ep;“肉偿可以吗？”他不正经地问。

&ep;&ep;她负气地说：“可以。”

&ep;&ep;关忆北愣了下，笑出了声。他松开胳膊放了她，直起腰，手伸下去开始解腰带。

&ep;&ep;莫羡顿时惊了，问：“你要干什么？！”

&ep;&ep;“让你先验验货。”

&ep;&ep;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刺不刺激？我提前更了？哦呵呵呵呵^_^

&ep;&ep;☆、第18章018(微调)

&ep;&ep;莫羡照着关忆北的肚子打了一拳，趁他吃痛弯腰的时候把他的眼镜插到他衬衣领子里，转身疾步走了，离开厨房，出了房子，穿过院子，到了大街上。

&ep;&ep;她站在马路牙子上面，有心拦辆出租车。这边房屋稀疏，还都成了商铺，营业时间都在早晨10点以后，现在不过9点多，大马路上空荡荡的，别说是车，连只猫都没有。

&ep;&ep;路两旁的凤凰木倒是盛花期，开得如火如荼。莫羡穿着拖鞋站在马路牙子上，空等着车来。

&ep;&ep;身后的院门开了，莫羡知道是关忆北出来了。她没回头，只双手环胸翘首往路的尽头看。

&ep;&ep;“你没钱没手机，是打算坐霸王车回去？”他问。

&ep;&ep;莫羡这才惊觉自己确实身无分文，脚上还套着他放在医院的那双男士拖鞋。

&ep;&ep;“我刚给莫欢打了电话，他上午没课，可以过来接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