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陆赫扬都已经坦然认错,许则却比他还要积极地澄清:“不会,你没有骗我。”
&ep;&ep;“非常感谢许医生的信任。”陆赫扬注视了许则几秒,由衷地说。
&ep;&ep;吃过午饭,陆青墨和韩检在切水果,许则和陆赫扬在小花园里带孩子。像平常散步一样,林隅眠悠闲地走出家门,一直到街口,接着右转,进入街边的一家咖啡厅,上二楼。
&ep;&ep;有人为他打开小露台的门,戴着金丝眼镜的alpha正靠在椅子上,俯视脚下的行人车流。
&ep;&ep;林隅眠在桌对面坐下,瞥了眼面前的咖啡,打开手机调出倒计时,说:“五分钟。”
&ep;&ep;话毕,他点了一下屏幕,五分钟倒计时开启。
&ep;&ep;陆承誉的目光落到林隅眠脸上:“恢复得怎么样。”
&ep;&ep;“还好,小手术而已。”
&ep;&ep;“赫扬——”
&ep;&ep;“跟你好像没关系。”林隅眠打断他,“不过我之前还在想,你会不会又干出让医生篡改他记忆的事。”
&ep;&ep;他看着陆承誉,继续说:“现在该我问了,不知道理事长的肩膀还痛吗?”
&ep;&ep;那年得知陆承誉指使医生团队干预陆赫扬的记忆,林隅眠带着离婚协议书飞往s市,进入联盟政府大楼。
&ep;&ep;陆承誉对他的到来丝毫不意外,并且免去了警卫对林隅眠的搜身,在办公室中单独会见他。
&ep;&ep;懒得质问,懒得发怒,林隅眠将离婚协议书放在办公桌上,后退几步:“麻烦仔细看完,签字。”
&ep;&ep;“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么。”陆承誉甚至都没有朝那份文件看。
&ep;&ep;“当然。”
&ep;&ep;安装了消音器的枪口隔着几米的距离对准陆承誉的额头,林隅眠平稳地握着枪:“这是第二件事,所以建议你把上一件事先做完。”
&ep;&ep;手边至少有五处隐蔽式警报按钮,只要触摸按压三秒,就会有无数警卫冲进办公室控制住林隅眠,但陆承誉一个都没有碰。
&ep;&ep;砰——三十秒后,子弹冲出扣下扳机前偏斜的枪口,穿过昂贵的西服,钉在陆承誉的左肩。
&ep;&ep;子弹的冲击力使陆承誉往后撞在椅背上,他蹙着眉,脸上神色难辨。过了片刻,陆承誉抬起右手按住伤口。
&ep;&ep;枪声无法被消音装置完全消除,于是在林隅眠开枪后的几秒,有人在外面敲门,同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
&ep;&ep;“没事。”陆承誉用沾满血的手指接通电话,语气如常。
&ep;&ep;敲门声停止,林隅眠拆下消音器,枪口抵住自己的太阳穴,说:“第三件事。”
&ep;&ep;整整十秒,陆承誉直直盯着他,最后拿过那份离婚协议,签字。
&ep;&ep;林隅眠就笑了,嘲讽又悲哀的:“陆承誉,原来你也有把柄啊。”
&ep;&ep;陆承誉却平淡地开口:“你很久没笑过了。”
&ep;&ep;那段畸形、扭曲,崩溃得一塌糊涂的婚姻已经结束了很多年,关于联盟理事长左手的猜测也持续了很多年,有人认为是政治袭击,有人认为是疾病。
&ep;&ep;后来林隅眠想明白,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心平气和才是蔑视。他以前总是很尖锐,隔着笼子徒劳地挥舞爪子,实际伤害不到陆承誉半分,反而是陆赫扬,对陆承誉永远平静,永远直视。
&ep;&ep;所以陆承誉才会用一道关乎生死的选择题来迫使陆赫扬低头,而陆赫扬干脆地放弃了求救的选项,打破这个家庭中每个人脚下的薄冰——原来薄冰下不是刺骨的水,是出口。
&ep;&ep;小城的阳光和海风里,陆承誉依旧像一尊人情味缺失的雕塑,林隅眠早就知道了,这种人是以权力的化身而存在的,冷漠、自私、永不悔改。
&ep;&ep;陆承誉没有回答关于肩膀痛不痛的问题,他的左手再也无法抬起超过30度,现在唯一的作用只是让他看起来还是个完整的人。
&ep;&ep;“还有三分钟。”林隅眠提醒道。
&ep;&ep;“嗯。”陆承誉喝了一口咖啡。
&ep;&ep;在街道的喧嚣中,他们没有再对话,面对面一直坐到倒计时结束铃响起。
&ep;&ep;林隅眠收起手机,起身,留下那杯没有动过的咖啡,离开咖啡店。
&ep;&ep;塔塔吃饱玩累了,被韩检抱去哄睡,许则和陆赫扬也回到房间午休。只睡了半个小时许则就醒了,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光线刚好够他看清陆赫扬的脸。
&ep;&ep;这几天晚上许则经常会突然醒来,醒来后就看着黑暗里陆赫扬模糊的侧脸轮廓,最后昏昏地再次睡去。大概因为相处的机会太少,所以潜意识里总是想多看一眼。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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