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毕竟这年头,士大夫最重视名声。
&ep;&ep;詹文荣望着沉思的秦越,心中重重叹了口气。
&ep;&ep;他也曾寒窗苦读二十余载,却最终止步举人,心中哪能没有遗憾。可他毕竟是自己能力不济,心服口服。
&ep;&ep;而这个外甥……
&ep;&ep;哎,詹文荣只能长叹一声,也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也怪不得谁。
&ep;&ep;起初,詹文荣得知外甥败尽家业的时候,心里真是恨铁不成钢,尤其是接到姐姐的信,说自己时日不多,那一刻,当真是想亲自打死这个不孝子。
&ep;&ep;可是,当他亲眼看到外甥被打得奄奄一息,尤其是那张脸,与姐姐是那般相似,他又忍不住心软了。
&ep;&ep;到底是姐姐的亲骨肉。
&ep;&ep;尤其是发现他竟然失了记忆,眼神清澈,如同初生婴孩一般,让他不由想起了幼年的外甥。
&ep;&ep;他第一次见外甥的时候,他才不过三岁稚龄,却已经能够口齿清晰地背下《三字经》。
&ep;&ep;过目不忘,出口成诵,这是何等聪慧伶俐!
&ep;&ep;詹文荣心中不免起了别的想法。
&ep;&ep;“要不随我回青州,届时我请知府大人帮忙,兴许还有转圜之地……”詹文荣心中爱才,若是外甥往后能够学好,为何不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ep;&ep;秦越明白舅舅的意思,是想给他换个身份,毕竟这年代可没有身份联网这一说法。
&ep;&ep;改名换姓,又有谁能知道他的过去呢?
&ep;&ep;秦越尚在思索之时,门外却响起了脚步声。
&ep;&ep;“越儿醒了?!快让我好好看一看!”伴随着一阵舒朗的男声,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疾步而入。
&ep;&ep;来人,正是如今的秦氏族长秦放。
&ep;&ep;秦越看着眼前之人,目测大约四十多岁,虽满脸温和笑容,眼底却尽是虚伪。
&ep;&ep;这副伪君子的模样,秦越在前世的时候,看得足够多了。
&ep;&ep;秦越被逼债的时候,他不出现;秦员外去世的时候,他不出现;詹氏病饿交加的时候,他不出现。
&ep;&ep;现在秦越死里逃生,又有嫡亲的娘舅做主,他这个做族长的就出现了。
&ep;&ep;跟在秦放身后的,正是秦越那个秦叔叔秦康。
&ep;&ep;果然是他前去通风报信。
&ep;&ep;方才从双胞胎口中,秦越已经得知,这叔叔秦康与他们的父亲虽是亲兄弟,却是个庶出的,与自己嫡亲的兄长来往一般,却与秦放这个也是妾生的堂兄关系颇好。
&ep;&ep;其实,秦员外待这个庶出的弟弟不薄。
&ep;&ep;按照秦家规矩,嫡长子继承家业,庶子不过是给些安家银两罢了。
&ep;&ep;而当初分家的时候,秦员外不仅多给了他几个店铺,还为他说了米粮行老板的独生女为妻。
&ep;&ep;老丈人过世后,那米粮行就成了秦康的产业,而今也是桃溪镇上有名的米粮大户了。
&ep;&ep;可人心难测,秦员外自认为问心无愧,这秦康怎么想的,又有谁知道呢。
&ep;&ep;兴许,从他的角度出发,他和秦员外都是秦家子,为何大哥能够继承田庄祖宅,而他不过得了几个店铺,还得感恩戴德,还得到处听人说大哥待他不薄?
&ep;&ep;秦员外与詹氏受时代桎梏,也许不会怀疑这亲弟弟有如此险恶之心,可秦越是从后世来的,电视剧里常演的这些兄弟反目的戏码,早已见怪不怪。
&ep;&ep;如今秦员外一家死的死,伤的伤,小的小,而秦康却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尤其是有秦放这个族长庇护,米粮生意越做越大。
&ep;&ep;不知情的人,可不得感慨一声这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ep;&ep;秦员外这个嫡子,早已被不孝子败光了家业,而秦康这个庶子却反而争气着呢。
&ep;&ep;也许,秦越沦为浪荡子,也少不得这个嫡亲叔叔背后推波助澜。
&ep;&ep;毕竟秦放,曾经还做过族学的先生,而当初秦越,正是在族学上学之时,被人勾搭着学会了赌博。
&ep;&ep;族学于秦放而言,不正是大本营吗?
&ep;&ep;想来也是,秦放自认才学不输秦员外,可却因为出身输了一头,便处处被秦员外压制,就连族长之位,也可望不可求。
&ep;&ep;偏偏自己被秦员外压一头也就罢了,他的儿子秦轩,分明也是少年英才,却不如秦越神童之名!
&ep;&ep;这秦越,还与姚家定下了亲事,若得姚家助力,进了白鹭书院,这一生可就青云直上,前途无量了!
&ep;&ep;这种人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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