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他的手很大,芝华被死死拽住,骨头被钳得声疼,手臂跟着使不上力气。
&ep;&ep;路灯离得远,芝华看不清他的眉眼,一声惊叫刚发出来,就被他捂住嘴。黑衣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芝华努力想弄出点动静来,可这儿离喝茶的会所大门还有几十米,店里的人怎么可能听得到。
&ep;&ep;芝华看见月亮,耳边是他的呼吸声,丛里的蝉鸣,以及微弱的风声。她开始绝望,眼泪一滴滴连着砸下来,听见黑衣男人说:“你别哭啊,我那么喜欢你,我会心疼的……”
&ep;&ep;话没说完,忽然一声闷响,一张木板凳跌在地上,黑衣男人也随之倒下。
&ep;&ep;“梁小姐,没事儿吧?”
&ep;&ep;一个面生的男人扶住她,芝华不知道他是谁,惊魂未定地疾步往后退,旗袍衬裙边的蕾丝挂在灌木丛枝丫上,摇晃出“沙沙”响动。
&ep;&ep;“我是蒋裕生,程先生的保镖。”
&ep;&ep;芝华脚步停住,潦草地点点头,筋疲力尽很难说出话来。她缓了缓,尽量站直身体,盘好的头发散下来,她胡乱地顺了几下,想找回几分体面姿态,却意外发现粉钻的樱桃耳坠少了一只,慌忙低着头找。
&ep;&ep;平日里,芝华不戴这样奢侈的珠宝。今天参加太太局,为了撑场面才拿出来,哪知道就这样掉了。
&ep;&ep;“你在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蒋裕生跟着低头问她。
&ep;&ep;芝华还未作答,听见不远处有人走过来。
&ep;&ep;“裕生,到底怎么回事?”
&ep;&ep;是程濡洱的声音,透着极轻的不耐。
&ep;&ep;蒋裕生直起腰,一脚踩在黑衣男人背上,黑子男人这时渐渐转醒,因痛感哼了一声。
&ep;&ep;“程先生,一个不清醒的东西,想占梁小姐便宜。我过来时,梁小姐被抱得死死的,那东西一只手捂着梁小姐的嘴,一只手抓着她的小臂,卡在她腰上。您看,梁小姐头发都散了。”
&ep;&ep;也许是芝华多心,她总觉得蒋裕生说这话时,咬字重音有点奇怪,而且把刚才的难堪场面描述得太详细了点。
&ep;&ep;“蒋先生……可以不用说这么仔细……”芝华忍不住打断。
&ep;&ep;“噢噢,抱歉。”蒋裕生及时刹车,不再讲话。
&ep;&ep;程濡洱走过来,在距离芝华两三米的地方停住。清淡的雪松香飘过来,芝华知道这是独属程濡洱的特制香。
&ep;&ep;“程先生,这个混东西怎么处理?”蒋裕生将黑衣男人拎起来,锁喉按在花坛的桂树上。
&ep;&ep;“你想怎么处理?”程濡洱却问芝华。
&ep;&ep;雪松香浓了几分,芝华垂下眼,叹口气说:“算了吧。”
&ep;&ep;“梁小姐,你要放了他?”蒋裕生意外地看她。
&ep;&ep;“我毕竟是演员,这事闹出去,多少会对我有负面影响,我丈夫的项目可能会受连累。况且他已经被揍……”芝华絮絮说着,程濡洱忽然转身走了,看起来对此并不关心。
&ep;&ep;真奇怪,明明先前是他问芝华想怎么处理,这会儿却听也不听。
&ep;&ep;蒋裕生原地瞧了会儿,松开黑衣男人,威胁般拍了拍他的脸,说:“听见没?这次是梁小姐好心放过你,再有下次可不这么简单了,滚吧。”
&ep;&ep;桂树下一阵窸窣,灌木丛被撞得哗啦啦响。黑衣男人不敢再说一个字,闷着头朝外跑,很快瞧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