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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对峙。长达近三秒钟的对峙。

&ep;&ep;朗尼骄傲地扬起脸,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而那时,安德也深深凝视着自己。

&ep;&ep;毫无疑问,他们都想从对手的眼中攫取有价值的讯息。绝不妥协。绝不闪躲对方的视线。逃避目光意味着绝对的劣势,这是弱者的行为,而非强者的让步。

&ep;&ep;听起来像是宿敌间的一次约定,一次危险的较量;仅凭视线交织,便能掀起大片刀光血雨,而游戏的规则是,谁先移开目光,谁就会立刻出局。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过度的僵持会让游戏偏离最初的轨道,只可惜,在这场耗费心力的战争中,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没适时地选择放弃。

&ep;&ep;「所以,我是被小看了吗?」安德清脆地笑了一声。眼睑微垂,冷翠色的深瞳被睫毛挡住,看不出什么波动的情绪。「你不做好人,我当然也可以不做君子。」

&ep;&ep;他的声音还是那么优雅,坦荡,像是在唱一首抑扬顿挫的离合诗。

&ep;&ep;朗尼笑了一声。

&ep;&ep;如果相信对方那似是而非的温柔,恐怕就太愚蠢了。可以说,在察觉到危险的同一瞬间,青年就被军官狠狠摔到了床上。

&ep;&ep;呼吸加速,双腿被强制分开。

&ep;&ep;压力迫近的那几秒钟,朗尼感到极端的热与极端的冷,像是低温濒死之前的反常脱衣现象,明明冷到极致,却如置身烈火。

&ep;&ep;他知道,安德向他传递的是威胁也是警告,是兴奋也是好奇。果然。危机的源头,他嗅到一丝原始的兽性。

&ep;&ep;但他并不担心。

&ep;&ep;虽然这份淡定的从容不是因为初生牛犊,也不是由于年少无知,之所以敢这么做,只是因为他的杀手锏尚未出示,他的底牌绝不会被对方猜到;所以相应的,后者也赋予了他挑战一切危险的勇气。

&ep;&ep;「君子?」朗尼讽刺地挑了挑眉。「你本来也不是。」

&ep;&ep;那时少校正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曲起膝尖顶在青年的胯上,动作暧昧,却未在侵犯分毫,仿佛这么做只是为了震慑对方,强调性别的压制,从而树立Alpha的威严。

&ep;&ep;他以为朗尼会缴械投降,露出些许示弱的姿态,但是他错了。

&ep;&ep;他缓缓逼近,看到的却是一双湛蓝、无惧的眼睛。

&ep;&ep;势均力敌。相互牵制。

&ep;&ep;竟让游戏的罗盘偏离了最初的方向。

&ep;&ep;「为什么?」安德的目光含着不解。

&ep;&ep;「凡是上了床的男人,哪有什么例外。你现在非常想和我做爱,我说错了吗?」朗尼言简意赅地说。

&ep;&ep;「或许你的经验的确丰富...可是...」安德的眉头微微蹙起。他迟疑了一会,却还是谈到了某个不想提及的话题。不为别的。纯粹是想占据这场辩论的先机,一时解气。「先撩者贱。朗尼,你没有听说过这句话吗?」

&ep;&ep;当初少校根本没考虑到这么说话的后果,然而话音刚落,Alpha就有些后悔了。他发现朗尼僵了好几秒钟,瞳孔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像是被一下子戳到痛处。

&ep;&ep;「我贱不贱无所谓,反正你们又不清高。我他妈的不仅要当婊子,我还要立牌坊。你们凭什么管我。」朗尼咬牙切齿地说完,气势却越来越弱。

&ep;&ep;安德其实想解释什么,可言语却死死地堵在唇边,道不出口。或许他应该道歉。可是原则上讲,错的根本不是自己,他好心帮忙,还被敲诈勒索,恩将仇报。说来也奇怪,他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愧疚感?

&ep;&ep;「凭什么Oga就要被剥夺正常工作的权利?凭什么Alpha和Beta可以从事国家的工作,我却不能?」朗尼冷冷地质问对方。

&ep;&ep;欲望的诱饵已经洒下,只等对方落入陷阱。

&ep;&ep;他的目的,绝不是要和少校撕扯得两败俱伤;他要全身而退,所以受伤的只能是敌人。

&ep;&ep;就算安德长得和德平斋像又怎么样。

&ep;&ep;他不想当骗子,可是他没有办法。

&ep;&ep;「就因为我多长了一个子宫吗...」

&ep;&ep;明明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做错什么。

&ep;&ep;他需要生存。

&ep;&ep;明明他也想独立体面地活着。

&ep;&ep;「就因为...我多长了一个洞,一个可以被阴茎插入的生殖腔。那干脆物尽其用,满足你们呗。」朗尼压低声线,小心翼翼地攀上安德的肩膀,清冽的声音多出几丝酸涩。

&ep;&ep;安德屏住呼吸,没有说一句话。

&ep;&ep;他察觉到对方有点想哭。

&ep;&ep;「安德,我们做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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