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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岑非鱼连忙跑到他身边,“饭后不可跑动,定是肠子缠在了一起。”

&ep;&ep;“肠子?”白马面色惨白,被吓得不轻,“那可怎么办?我、我不会是要死了吧?不行,我还不能死!”

&ep;&ep;岑非鱼忍笑,半蹲着单腿跪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你过来,二爷给你治治就好。”

&ep;&ep;白马内心挣扎片刻,终究还是觉得活下去最重要,“你可不许使诈。”

&ep;&ep;“坐我腿上,莫怕。”岑非鱼把白马拉到自己跟前,让他在自己大腿上坐好,一手掌着他紧窄的腰肢,一手摊开为掌,轻轻按在他的肚脐上,划着圈给他揉肚子,劝说着:“怎跑得如此快?差点追不上你,明日街头巷尾还不知如何流传呢。想想,只怕是:我见青山多妩媚,可青山见我不如是——英伟大叔霸王硬上弓,美貌少年宁死不就范,追逐数里后横尸街头?”

&ep;&ep;白马被他逗笑了,“你哪里来得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说?”

&ep;&ep;岑非鱼松了口气,道:“终于不生气了。我在山上修行,几年都见不到一个活人。师父醉心佛学,参禅悟道翻译经书,跟入了魔一般。我便只能与山水、与天地说说话,如此过得久了,话自然就多了。”

&ep;&ep;夜里风凉,岑非鱼的身上却很暖,暖意隔着衣衫传来,带着一阵极淡的檀木香气,让人觉得心安。他的下盘很稳,白马坐在他腿上,感觉他像一座巍峨的山,像他日夜思念的父亲。

&ep;&ep;白马的心,跳得很快,干脆随便说些什么,好打破这令人沉醉的沉默。他说道:“我以前在匈奴,专门做小瘸子的‘人马’,成天背着他跑来跑去,若慢了迟了,不是代他吃教书先生的戒尺,便是被李夫人打骂。所以,我即使吃不饱饭,也不敢跑慢半步。”

&ep;&ep;“李夫人早就死了,小瘸子因祸得福,腿也好了。大不了等下次再见到刘玉,爷给他套上马蹶子,让你骑他两回出出气。”岑非鱼见白马的小腹仍旧微微隆起,简直哭笑不得,“还疼不疼?下回想吃什么直接给二爷说,不必那么心急。”他说罢,在白马脸颊上亲了一口,见对方没有抗拒,便再亲了一口,“乖了。”

&ep;&ep;白马将脸别至另一侧,过了半晌才说了句,“多谢。”继而问:“你们后来去了乌珠流的营地,李雪玲死前,说过什么?”

&ep;&ep;岑非鱼直言道:“周溪云腿伤了,我骑马带他过去办事。可惜,我们到的时候,李雪玲已经自刎。但她并非是发了什么癔症,而是遇到齐王派去的刺客,对方以刺杀乌珠流为条件,要求李雪玲告诉他们一个秘密。”

&ep;&ep;白马嘴唇翕动,没有再问。

&ep;&ep;岑非鱼当他是心有不平,补了句:“我没有为她超度。”

&ep;&ep;白马咬咬牙,心中还有一丝不忿,可他咽了口气,逝者已矣,就当是把最后一口怒气自己吞了,“我已不在意了。”

&ep;&ep;那个秘密是什么?白马自然知道,不外乎就是楼兰秘宝的事情,那三块玉石符节的碎片,散落天涯。父亲死了,部族被灭,唯一的线索便是被乌朱流抓去为奴的自己。

&ep;&ep;李雪玲那样恨自己,白马从前不懂,现在却明白了。她与儿子被送至关外为质,在匈奴人的地盘上受人欺凌,不能逃跑,无力反抗,她只能像白马一样,为一切苦难错误地归因,她只能去恨,从而借着这股恨意生存下去。她大概一直在想:若是两国不交战,若是父亲不“反叛”,那两国也就不会议和,她也就不会被送到那荒凉的野蛮地。

&ep;&ep;李雪玲多半知道白马的身世,可她恨赵桢,因此迁怒于白马。她不会让白马好过的,所以不会对任何人如实相告,纵使刘玉听到了她临终前的遗言,告诉了周望舒等人,那些话只怕也是她编造的。

&ep;&ep;眼下,刘玉、刘曜、齐王、周望舒与岑非鱼,都已被李雪玲欺骗,匈奴人也只知道白马是雪奴而已。

&ep;&ep;没有人能找到他,没有人能为他作证,他的碎玉丢了,甚至没有可以拿来自证的物件。白马越想越心惊,心道,我的身世特殊,模样异于常人,要隐瞒误导再简单不过,单看周望舒如今的做法,定然是相信了李雪玲,故而一直在寻找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我”,只怕他也是觉得希望渺茫,才会找到完全查不到来头的檀青来假扮“我”。

&ep;&ep;难道,我永远都无法证实自己的身份了?

&ep;&ep;难道,我永远都要做一个没有来处的人?

&ep;&ep;白马闭上眼深呼吸,睫毛颤动。

&ep;&ep;他像是在说给自己听,道:“当时,刘玉为了与我一同逃跑,在宴会上假装失禁,被乌达带着人笑话。后来,我们好不容易上了马,他却意外跌了下去,撞破了脑袋,流了很多血。刘曜跑下去救他,只有我一个人在马上。他们把手放开了。”

&ep;&ep;他从未忘记饥寒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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