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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握住剔骨刀的那刻,极为阴冷的气息迅速从指尖往上蔓延,明明她的身躯已经不能感受世间冷暖,可这股冷意就像寒风从三魂六魄内游荡着窜进心底,冻得她忍不住开始微微打起摆子。

&ep;&ep;周围的光线逐渐扭曲,声音逐渐沉闷。

&ep;&ep;林知默可能对她说了什么,又或许是对着下方的法真大师说了什么,可她都无法听清,只觉得那是惹人厌恶的猪仔一定要哼哧哼哧地乞讨肮脏的泔水作为食物。

&ep;&ep;“————”

&ep;&ep;“————!”

&ep;&ep;“——”

&ep;&ep;“——”

&ep;&ep;“——!”

&ep;&ep;直到她的手腕明确感知到疼痛,刀落地的那个瞬间她终于清醒过来,看到的是年迈的老者伸出指尖后,最后对她露出的浅笑。

&ep;&ep;“殿下,趁老衲还未断气……断了老衲的因果线吧。”

&ep;&ep;林知默的脸色似乎比方才还要苍白几分,他握着灵渊的手有些颤抖:“法真大师……”

&ep;&ep;老者平静跌坐原地,他们脚下入口不知在何时已经全数闭合,只留下足足有小半人高的深坑,四处打量不见除了他们三人以外的任何人。

&ep;&ep;法真大师的胸膛已经破开一个完全无法填补和愈合的大口,原本应当跳动的心脏刚才已经被藏于暗处的敌人捏碎,可他尚且还活着,还能以平和的语气与他们对话。

&ep;&ep;“那位施主问老衲为何不是玲珑心,可这天下何来玲珑心。”他如一位循循善诱的师者,可惜满心疑惑的学生已经不在这里,“众生皆佛,佛为众生。”

&ep;&ep;他缓缓叹出一口气,在白鸟无法落下的眼泪中,又重复了一遍方才所言。

&ep;&ep;“断了因果线,这才不至于让其他人误会殿下和白姑娘。”

&ep;&ep;“那瓶金疮药就在后方最左边的屋内,殿下莫要忘了去取。”

&ep;&ep;“老衲……本就早该是亡者,只是依托这串佛珠于这世上苟延残喘久已,也是时候该去彼岸轮回。”

&ep;&ep;就算是面对自己的死亡,他还是没有丝毫的惊慌和恐惧。

&ep;&ep;“白施主也不必如此自责,最后的确是你救了老衲出来,否则老衲余生都会被埋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

&ep;&ep;白鸟缓缓张口,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ep;&ep;“大师……”

&ep;&ep;“你可知最后是谁?”

&ep;&ep;那双并不陌生的手曾经握住过那柄剔骨刀,可他们心中都清楚,那名屠夫在被龙脉斩断所有因果线后当场魂飞魄散、不留一点痕迹,最后隐于暗中的小人是变换了自己的容貌,加以偷袭。

&ep;&ep;她无力而沉重地垂下头,感觉自己的悔意变成了千斤之石压在自己的后背。

&ep;&ep;从因为黎叔的死开始,她本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有参与其中导致;到现在亲眼另有一人真正死于她面前,她才发现参与其中的自己力量是如此无力。

&ep;&ep;哪怕世界上有后悔灵药让她回到最初那个阳光明媚的杏花巷口,回到寒风凌冽的国兴寺后山,回到不久前还未闭合的龙脉入口,她也无力去保护身边的人、眼前的人。

&ep;&ep;“白施主。”于这个世界度过太多漫长岁月的老者笑道:“方才之人的实力也并非你我可以匹敌,但因为结界碎裂,殿下得以在那人左臂留下剔骨刀的伤痕,并非完全没有收获。”

&ep;&ep;他的眼神慈祥,如同家中长辈看向后辈。

&ep;&ep;他垂落的手腕处成千上万的红线逐渐现形,向近如白鸟、林知默的前方;远如皇都京兆以外的天际延展。

&ep;&ep;那些明亮的红对抗着从他体内涌现的黑,让他在经年累月与邪祟的抗争中保留自己清醒的神智。

&ep;&ep;他没有不舍,他没有遗憾,他没有悔恨。

&ep;&ep;“动手吧,殿下。”

&ep;&ep;这是他最后一次说道。

&ep;&ep;林知默缓缓闭眼,下一秒拔剑砍向他腕前三寸之处。

&ep;&ep;万千红线抗住了第一剑,如同挽留即将离开此世之人,它们仅仅是颤抖片刻便又重归于静。

&ep;&ep;林知默再度抬手,劈下第二剑。

&ep;&ep;少数的因果线绷断,但更多数的红线仍旧坚持抗住剑锋。

&ep;&ep;灵渊剑鸣,犹如悲泣;但林知默还是颤抖着手停顿片刻,挥下第三剑。

&ep;&ep;绷断的红线好似万千华光旋转离开那位普渡世人的僧人手腕。

&ep;&ep;最后的第四剑,已如千斤之重。

&ep;&ep;白鸟缓缓起身,伸手握住林知默不断颤抖的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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