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虞广江摆手,道:“徐陵昨日被我派去原州押送军粮,正不在军里。如今正逢冬日,荆州这些年匪患横行,百姓遭殃,这几车粮事关重要,你去。”
&ep;&ep;虞时也没有任何异议,颔首便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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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夜里,寒风呼啸,烛火微颤。
&ep;&ep;书案上,虞锦将常嬷嬷递来的年货单子仔仔细细过了一眼,倏地顿了片刻,年关将至,可今年王爷恐怕要在荆州过新年,又在战时,那暂住的刺史府邸想来也不会置备多少物件。
&ep;&ep;她想起白日里虞广江的话,便列了一份单子,唤来生莲道:“明日一早将这些采买齐全,交给阿兄,请他顺便一道运去荆州。”
&ep;&ep;生莲颔首,也没多问,这一看便知是给南祁王的年礼。
&ep;&ep;她打了水来,道:“姑娘,夜深了,奴婢伺候您睡下吧。”
&ep;&ep;虞锦揉了揉有些僵疼的脖颈,正要应下,门外传来两声“笃笃”轻响,生莲前去开门。
&ep;&ep;只听门外二人嘀嘀咕咕两句,生莲再回时脸色绯红,捧着一封书信,略有些磕巴道:“姑、姑娘,适才有人将此信送来,那人应该是南祁王的暗卫。”
&ep;&ep;虞锦微怔,心下自是觉得惊喜,但她狐疑望生莲一眼,南祁王的暗卫,她脸红什么?
&ep;&ep;思及此,虞锦接过书信,脸色也轰然绯红。
&ep;&ep;她捏着信封边沿的指腹暗暗用力,望着“吾妻亲启”四字,大雪夜里,心仿佛落进了炉子里,甚是烫人。
&ep;&ep;虞锦赶走了偷摸笑的生莲,小心拆开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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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荆州快马至灵州,不过两三日的行程。
&ep;&ep;三日前,荆州匪患已有大半投诚,那些人里不乏迫于无奈落草为寇、却并未伤及人命之人,有资质尚可的,便被单独编成一支军队,由秦昶平带兵操练。
&ep;&ep;此次剿匪,正是秦昶平从垚南领军出发。
&ep;&ep;沈却前些日子受了些轻伤,虽是无甚大碍,但秦昶平是个心细且固执的人,只道:“若是属下让王爷负伤而归,父亲知晓,定要重罚,还请王爷体恤属下,且在府里养伤吧。”
&ep;&ep;他又说:“您若是非要去营里,属下也只能贴身照料了。”
&ep;&ep;“……”
&ep;&ep;沈却轻哂,便歇在府里。
&ep;&ep;皎白月色落在沉厚的积雪上,晕开一地流光。沈却坐在廊下的石阶上,手里握着靛蓝色药囊,略微有些出神。
&ep;&ep;荆州刺史名唤周裘,是个年过五十的男子,长得一张面团似的好欺负的脸,在这山匪横行的地界夹缝生存了两三年,脾气格外好,见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ep;&ep;从前不得不认草寇当祖宗,可不过多久,他便可真真正正当这一州刺史,心下别提多畅快,是以拿沈却当恩人看,亲自端来一碗热粥。
&ep;&ep;荆州太穷了,刺史府也太穷了,平日没有大鱼大肉,就这粥里的牛肉,都是稀罕物。
&ep;&ep;周裘乐呵呵道:“王爷,喝口热粥暖暖身子。”
&ep;&ep;沈却稍顿,看着他那张和气的脸又不好拒绝,只接过道:“多谢。”
&ep;&ep;周裘眼尖地瞧见南祁王手里那枚做工精致的药囊,顺嘴道:“这是王妃做的吧?王妃手艺好啊,比内人的手艺可好上不少。”
&ep;&ep;他消息闭塞,既不知沈虞两家的亲事,也不知南祁王婚否。
&ep;&ep;可沈却没否认,只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ep;&ep;周裘有意与南祁王攀谈,顺着往下道:“想必王妃定是个温婉贤淑的才女,才让王爷在荆州剿匪还惦记着吧?”
&ep;&ep;男人凝着雪地,不知在想什么,倏地轻笑一声:“算是吧。”
&ep;&ep;周裘一时看傻眼,心头唏嘘:这南祁王竟不是个面瘫,竟是会笑的!多稀罕。
&ep;&ep;他仿佛被鼓舞了一般,乘胜追击,旁敲侧击地将王妃夸成了个天仙般的人物,肉眼可见沈却面色缓和下来,又说:“王爷如此惦记王妃,那可有书信一封?您别看周某这身板不够结实,年轻时也是从过军的!内人回回收到书信,可是开心的嘞!姑娘家家便是爱这些酸绉绉的东西,能高兴上三两天呢!”
&ep;&ep;沈却把玩络子的指尖轻顿,侧头看了周裘一眼,周裘以为自己多嘴,摸着脑袋讪讪一笑,找了借口麻溜离开。
&ep;&ep;夜风骤起,细雪扑脸,落在鼻梁处便化成冷彻骨的水珠,男人目光很轻地落下药囊络子上,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蓦然涌上。
&ep;&ep;那一封封用簪花小楷写成的信,和信上密密麻麻的“沈离征”三个字,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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