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夕阳馀暉中,仅剩向阳一人在凉亭里待着,他还在缓和自己的情绪。
&ep;&ep;他在思考,这世界有多少冷言冷语漠不关心的人存在,又有多少期望他人施以援手的人还在苦苦等着。
&ep;&ep;善良的人时常因为害怕不敢团结,却也同时不敢将心声勇于告知大眾。反之,那些充满恶意的人,出乎意料的团结外,行动上得支持远远大于善良的人。
&ep;&ep;人们总在有人受到伤害,到了无可挽救的一步后才会崛起领悟,却在一开始如同缩头乌龟躲在自己安逸的世界里,说着好听的话,却不见任何的行动付出。
&ep;&ep;向阳呼出一口气,拨弄自己的发,去了洗手台洗了一把自己的脸。
&ep;&ep;他晚点还要去见季初冬,他怕自己难看的脸色会影响她的心情,他告诫自己尽快打起精神,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双手拍打了自己的脸颊。
&ep;&ep;学校里头只剩三三两两的小猫几隻,向阳提着装满各科作业的手提袋,走在前往季初冬家的道路上。
&ep;&ep;他和家里早已报备过,途中还牵着一位老太太过了趟马路,顺道又买了上次吃过的鸡蛋糕。
&ep;&ep;季初冬家的周围越晚越昏暗,路灯没有几盏,小区环境也挺糟糕,仔细一看还能瞧见老鼠正翻弄着垃圾袋找寻食物。
&ep;&ep;他站在公寓大门前,想着按下门铃要说什么时,他听见几个买完菜站在一旁间聊的婆妈们说:「五楼那位今天走了,这几天被她吵的都没睡到多少。」
&ep;&ep;「有点那个的?」其中一位指着自己的脑袋,在对方点头的下一刻,她语气心疼的开口:「那孩子也是可怜,我今天看到她,全身上下包得像个木乃伊似的,把人生来这样糟蹋,简直了。」
&ep;&ep;「我不是就住对面吗,前天声音大到我老公去敲门关心,结果那女的还嫌我们多管间事,说她只是因为孩子不乖教育而已。」
&ep;&ep;「如果那孩子不乖,那我们家的孩子可能都需要重新教导了。」
&ep;&ep;「这不能报警处理吗?」其中较为年轻的妈妈提出自己的疑惑。
&ep;&ep;「你刚搬来,不清楚。最开始我们也报警过,但他们来了站门口没听到什么声响就离开了,几次都这样,我们好心通报,久了还被警察局那些人质疑找事做,我们还能怎么办?」
&ep;&ep;「太夸张了吧……」
&ep;&ep;「那孩子父母回来的次数一年不见得会有一次,所以我们这些做邻居的,能够帮的都会尽量帮她。她也是辛苦,从小就自己生活,听说成绩还不错,领的奖学金也多,不容易啊。」
&ep;&ep;向阳听着听着,烦躁的滑动自己的手机。他今天听了太多令人遭心的事,他只想看看无脑影片改变心情,却没想后方热烈讨论的婆妈瞬间散了会,生硬的说着今天天气真不错。
&ep;&ep;「你又来我家做什么?」让他思念了几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向阳欣喜地转过身,却在看见剪了头发缠着绷带的季初冬时,难受的握紧拳头。
&ep;&ep;「还疼吗?」刚刚三姑六婆所说的主角就站在自己眼前,向阳很是心疼。
&ep;&ep;「这没什么,过几天就好了。」季初冬越过他拿出钥匙开门,转过头说:「进来吧。」
&ep;&ep;向阳脚步沉重的跟在季初冬身后往上爬,跟随着她进屋,看着脏乱不堪的屋内,向阳被季初冬安在自己房内的椅上,她面色不改平静地去厨房倒了杯水,找了橱柜里几包未过期的饼乾。
&ep;&ep;「说吧,你来我家有什么事。」
&ep;&ep;向阳将手提袋递了过去,「这是这礼拜的功课,写到哪里以及下礼拜要考哪里我都有註明好,我就是怕你回去后上课会跟不上进度,才来找你的。」
&ep;&ep;他扫了眼桌上无数的全黑纸张,放在地下的垃圾桶里满满都是沾血的卫生纸及用完的药膏。
&ep;&ep;季初冬和他说了谢谢就没有再开口,像个人偶一样沉默地看着他。
&ep;&ep;「班长,你可以哭的。」
&ep;&ep;「为什么?」她不解,「为什么我要哭?」发生了什么,让她到需要哭的地步吗?
&ep;&ep;可她的提问,却让向阳愁眉泪眼。
&ep;&ep;他站起身抱住了她。
&ep;&ep;紧紧的,抱着。
&ep;&ep;「我要哭给谁看?谁又要看我哭?」季初冬感受到了背后的湿润,她那习以为常毫不在意的语气,使向阳又加深了拥抱。
&ep;&ep;这样突如其来的行为,季初冬不太习惯,却又忍不下心推开他。
&ep;&ep;「班长。」向阳闷闷地开口,「你不是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