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画得好不好?”这么多年画画的本事还没丢下,梁御风沾沾自喜。
&ep;&ep;石桐宇却沉默了好半天,才一字一顿沉声开口:“……梁、御、风。”
&ep;&ep;梁御风:“诶?”
&ep;&ep;石桐宇:“你还记得我要你绘此画所为何来吗?”
&ep;&ep;梁御风顿了一下,试探道:“……照着画像找人?”
&ep;&ep;哎呀!他所绘的这幅泼墨写意——
&ep;&ep;墨意酣畅淋漓,笔力挥洒自如,应手随意,一蹴而就,实可算得上一幅传神佳作。
&ep;&ep;画中人身姿气韵都跃然纸上,唯独面孔嘛……
&ep;&ep;全然留白。
&ep;&ep;眉眼如何,鼻子是高是低,嘴巴又是什么形状,统统没画出来!
&ep;&ep;石桐宇愤怒地把手中画卷撕了个粉碎:“你给我重新画来!”
&ep;&ep;……
&ep;&ep;又一个时辰之后,石桐宇看着手中那张“涂鸦之作”,很久很久说不出话来。
&ep;&ep;“你……”
&ep;&ep;梁御风见他神情不善,小心翼翼道:“哥哥,这可不好怪我。”
&ep;&ep;“不怪你?”石桐宇冷眼看他。
&ep;&ep;“教我学画之人就是这位故人。可是他在岛上只留了大半年,我只学了泼墨山水,工笔花鸟不过初初开始临摹。更不要说人物了!”梁御风诉苦。
&ep;&ep;石桐宇:“……”说好的于此道下过苦功呢?
&ep;&ep;梁御风:“何况泼墨技法,本就讲究传神写意,我这幅画画得这么好,人的眼睛鼻子具体长什么样子,重要吗?”
&ep;&ep;石桐宇:“不重要吗?”
&ep;&ep;梁御风:“重要吗?”
&ep;&ep;石桐宇:“……”
&ep;&ep;梁御风:“再说了,重要也好不重要也好,我反正是画不出来啊。”
&ep;&ep;他摊手,嘻嘻一笑,唇角弯出一个惫懒无赖的弧度。
&ep;&ep;“……你!”石桐宇怒极,一拍桌子震得桌案上墨汁淋漓,“你给我住嘴!”
&ep;&ep;梁御风审时度势,立刻乖乖闭嘴。
&ep;&ep;石桐宇沉思半晌,喃喃道:“是了,我本就不该指望你。这类事情,当然应该去找黄一铭才是!”
&ep;&ep;“黄一铭是谁?”梁御风大奇。
&ep;&ep;——黄一铭其实并不能算是武林中人。
&ep;&ep;他是个捕快。
&ep;&ep;还是江州六扇门的总捕头。
&ep;&ep;江州即是九江,古称浔阳,因其水道四通八达,号称三江之口,七省通衢,天下眉目之地。
&ep;&ep;黄一铭十四岁进县衙当差,十七岁独当一面,十九岁便因亲手捕获大盗周涛而名扬天下。他今年不过二十来岁年纪,就已经做到了江州这天下重镇的总捕头。
&ep;&ep;据说此人自幼家贫,武功并不很高,但神目如电,明察秋毫,只要是亲眼见过的人,时隔数年也过目不忘。亲手绘制的海捕图形,更是惟妙惟肖,照此抓捕犯人,几乎百发百中。
&ep;&ep;石桐宇要找的人,正是他。
&ep;&ep;只要请动他根据目击人的描述绘出相貌图影,据说跟真人一般无二,据此找人就可以事半功倍。
&ep;&ep;这种身具独门绝活的名人当然不会轻易被请动。可石桐宇却似乎胸有成竹,当下便拍板决定前往江州。
&ep;&ep;江州水路通达,自岳州顺流东去,不过两日便可抵达。石桐宇叫梁御风打发了小童,只两人结伴,想要乘船前往。两人不缺银两,便往渡口过去,打算包一条船。
&ep;&ep;渡口旁边有间小小酒肆,那些船夫和货主多在此休息歇脚。他们走到门口,见里面很是热闹,对视一眼,便也跟着众人进去。
&ep;&ep;谁知道刚进门呢,又听到梁御风的名字被人挂在嘴上。
&ep;&ep;“要说这武林恶人榜的榜首,几十年都没变过了。这一变,还真是不寻常啊!”
&ep;&ep;“是够不寻常的。老子活了这把年纪,第一次听说还有采男色的淫贼!”
&ep;&ep;“对了,你听说没?那个梁御风,前几日又把洞庭君山七十二连环坞给挑了!”
&ep;&ep;“真的假的?君山水寨的总瓢把子,咱们兄弟可是亲眼见过的。”
&ep;&ep;“是啊,钟寨主虎背熊腰,满面虬髯……那种模样的,姓梁的也能下得了手?”
&ep;&ep;“这你就不懂了!好男色的淫贼,谁知道他什么眼光?”
&ep;&ep;“嘿嘿,或许口味独特也未可知。”
&ep;&ep;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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