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姬满斋的脑海里像是有声音一样。

&ep;&ep;诱惑的，尖锐的。

&ep;&ep;“你好，”杜程跟老师打招呼，“我叫杜程。”

&ep;&ep;“你好你好，我姓朱，你叫我朱老师就行。”

&ep;&ep;“朱老师好。”

&ep;&ep;朱老师带着杜程进教室，见姬满斋站在门口不动，又回去询问领导还有什么吩咐。

&ep;&ep;教室里，杜程已经坐在了窗边，这里与姬满斋的办公室在隔壁，高大的桃树枝叶茂密，一半垂在那头，一半垂在这头，杜程好奇地揪了一片叶子往嘴里塞，嚼了两口，眉头微皱地咽下去了。

&ep;&ep;“你走吧。”

&ep;&ep;姬满斋食指顶了顶帽檐，朱老师看到他们局长的眼睛，冷漠中潜藏着火焰。

&ep;&ep;“我来教他。”

&ep;&ep;第18章

&ep;&ep;不好吃。

&ep;&ep;杜程对于桃树的评价仅止于此。

&ep;&ep;不好吃就不要往他面前凑了。

&ep;&ep;杜程嫌恶地把探进窗内的桃树枝叶往外推，用力关上窗。

&ep;&ep;成形的桃树被强行用外力推出，几乎快要折断，报复似的“啪”的一声打在窗上。

&ep;&ep;杜程不满地磨牙，区区一棵没开化的桃树，竟敢与他叫板，找削。

&ep;&ep;“上课。”

&ep;&ep;面前的课桌被敲了敲，杜程回过神，惊讶地发现朱老师已经走了，留下来的只有姬满斋。

&ep;&ep;“我教你。”姬满斋道。

&ep;&ep;杜程见过姬满斋教孟添玉，倒也不怀疑，只是姬满斋不是很忙吗？杜程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ep;&ep;姬满斋解释道：“朱老师临时有事。”

&ep;&ep;杜程“哦”了一声，兴致勃勃，“那你教我吧。”

&ep;&ep;其实谁教杜程都无所谓，只要能教会他想学的东西就行。

&ep;&ep;姬满斋开始给杜程科普现代社会的基础知识。

&ep;&ep;杜程掏出小本本记笔记。

&ep;&ep;太乖了。

&ep;&ep;妖怪大多生性顽劣，不通人性，姬满斋开办精怪管理局，为了调教那些妖怪耗费了不少心力，他太知道妖怪是什么样子的了。

&ep;&ep;杜程也太不像个妖怪。

&ep;&ep;灵气四溢，浑然天成。

&ep;&ep;九尾狐在妖怪中已经算是相当有天赋的一族，比起这面古墙成的精，根本不值一提。

&ep;&ep;杜程的学习能力比姬满斋想的要强，而且很会思考，举一反三，是个相当聪明的小妖怪，想问题的时候什么都写在脸上。

&ep;&ep;哪里有了疑问，哪里听了吃惊，在那张脸上一览无余。

&ep;&ep;姬满斋看到了个透明的小妖怪。

&ep;&ep;杜程托腮，哀叹道：“所以为了装作人，我不能吃任何人类不吃的东西。”

&ep;&ep;“是，叶子不行。”

&ep;&ep;杜程舌尖舔了舔牙齿，草叶的涩味还残留在嘴里，他不屑道：“那个不好吃。”

&ep;&ep;“好吃也不行。”

&ep;&ep;“哦，”杜程道，“人类的水为什么也这么讲究，这个不能喝，那个不能喝。”

&ep;&ep;姬满斋道：“因为人类的肠胃很脆弱，这样会生病。”

&ep;&ep;杜程懂了，有人的时候就装作合群，没人的时候就想喝哪的水就喝哪的水。

&ep;&ep;“不可以，”姬满斋看着他，“现在脑海里的那个想法不可以。”

&ep;&ep;杜程震惊脸，“你会读心术！”

&ep;&ep;姬满斋微笑，“是的。”

&ep;&ep;杜程：糟了，那姬满斋是不是知道他上次剥瓜子仁其实是想给他自己吃的。

&ep;&ep;看杜程满脸纠结的样子，姬满斋忍不住地微笑，一直微笑。

&ep;&ep;是他，一定是他。

&ep;&ep;就算他忘记了一切，感觉不会骗人，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小妖怪，就有太多太多反常的事情发生。

&ep;&ep;杜程弱弱道：“我觉得随便对人或者妖怪用读心术不太好。”

&ep;&ep;“嗯。”

&ep;&ep;杜程：“你现在用了吗？”

&ep;&ep;姬满斋：“你猜。”

&ep;&ep;杜程：“……”可恶。

&ep;&ep;杜程有点生气了，他并不是一堵没脾气的墙，相反的，他脾气还很大，任谁被困在一个地方千百年不能动弹，脾气都不会太好。

&ep;&ep;杜程在心里默默地骂姬满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