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宗桓合上眼眸,眼底已然是一片肃杀。
&ep;&ep;阿虹在一旁劝道:“为了今日换血,凤君已经服用了月余的配药,如今医者已经俱备万全,尽在承乾宫候旨,陛下切勿因为一时的犹豫不决,耽误凤君的医治良机。”
&ep;&ep;王朔在一旁直瞪眼,他没料到这一介宫婢胆敢说出这样的话,要知道他们这位陛下的脾气从来都不算好,普天之下能让他特殊相待的人,也就只有那位天生凤命的凤君大人。
&ep;&ep;出乎意料的,眼前的明黄帘幕动了动,身着玄黑龙袍的男人怀里抱着一名沉睡的男孩大步走了出来。
&ep;&ep;他沉声道:“去承乾宫。”
&ep;&ep;待路过阿虹身边时,他道:“明日便回暗卫处吧,不必在凤鸾宫伺候了。”
&ep;&ep;身着粉色衣裙的宫婢微不可查地颤了颤身,很快那张淡定的脸上带着了然,躬身道:“奴婢遵旨,谢陛下隆恩。”
&ep;&ep;对凤君动了情思,没有赐死已然是极大的恩德,她也清楚这恩德不是给她的,陛下只是担心凤君大人醒来会追根究底,届时不好交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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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转眼春花零落,夏蝉开始聒噪,京城处处浮动着夏花的浓烈香气。
&ep;&ep;茶馆里说书的先生口若悬河,周围坐了一圈听书的闲杂人。
&ep;&ep;“却说那日护国寺被御林军包围得水泄不通,往来的香客被吓得不轻啊,纷纷猜测这护国寺可是犯了什么律法,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从黑压压的人群中走出一人,那名男子端的是相貌堂堂,英武不凡,你们猜他是何人?那英俊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
&ep;&ep;喝茶的过路人皆是哗然。
&ep;&ep;说书者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水,接着道:“先皇在位时,这护国寺曾经香火鼎盛,可是后来新皇即位了,这寺庙也就渐渐没落了,坊间流传,皇帝不待见这群秃驴,只是如今,这传言怕是不攻自破了。”
&ep;&ep;有人问:“圣上去护国寺作甚?难道只是为了添香油钱?”许多人连声附和,追问缘由。
&ep;&ep;只见那说书者摇了摇头,他慨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呐,圣上去护国寺,乃是因为宫里的凤君得了急病,圣上这是亲自来祈福的!在下与主持是多年的好友,听他所言,护国寺内如今正燃着凤君的祈福长明灯。”
&ep;&ep;听书的人皆是唏嘘不已,曾经盛极一时的龙凤传说再次被掀起,京城里新降生的女婴,许多人名字里都带了个宝,只盼着能沾一沾凤君的福气,日后也能寻得如意郎君宠爱一生。
&ep;&ep;凤鸾宫。
&ep;&ep;玄黑华服的男子侧卧在床上,他的臂弯里躺着一名面容消瘦的少年,浓密的眼睫安静地低垂着,睡着很是香甜,二人的墨发青丝相互交缠,竟是说不出的缱绻缠绵。
&ep;&ep;忽然,沉睡的少年轻轻耸了耸鼻,鼻息间都是花的馨甜,他蓦地睁开眼睛,一双圆眸晶亮有神,再不复从前的虚弱不堪,竟似真的涅槃。
&ep;&ep;他身边的男人却疲惫至极,眼下有一弧青影,似乎很是疲惫。
&ep;&ep;苏漾顿了顿,忍不住伸手抚了抚那微蹙的眉心,谁料睡梦中的男人骤然睁开了黑眸,犀利的视线正撞到苏漾尴尬的神色。
&ep;&ep;“我,我不是有意吵醒你的。”他小声道。
&ep;&ep;宗桓闭了闭眼,又猛地睁开,确定眼前的小妖精并非他梦中的虚幻之景,这才骤然而起,一把将人拖到自己怀里,不留一丝缝隙地搂抱着。
&ep;&ep;苏漾被他抱得快要窒息,却听这男人委屈地道:“你这小崽子是要将朕吓死才肯罢休。”
&ep;&ep;“才没有,我不过是睡了一觉,你怎么就变老了?下巴都生出胡茬,戳疼我了。”
&ep;&ep;哪里是变老了,分明是操劳过度,宗桓将脸埋在他的脖颈,深深地嗅了嗅。
&ep;&ep;他自顾自地道:“朕给护国寺捐了一座金身佛像,寺庙里为你添了祈福明灯,住持说,只要灯不灭,你就不会死,朕还把王朔关进天牢了,谁让他欺骗朕,既然成功了,朕的宝贝为什么不是活蹦乱跳,却是一直昏睡,还有那些苗疆的废物,若不是因为他们,你也不用遭罪,朕把他们全都发配到了边疆……朕担心你害怕才瞒着你的,若你就这么离开,朕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朕不甘心……”
&ep;&ep;他的话毫无逻辑可言,好似已经失了理智,只想让心爱的男孩知道,他这些日子时时刻刻都在想他,想祈求他不要再吓唬自己。
&ep;&ep;苏漾的脑袋抵着他的胸膛,认真而耐心地听着,虽然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现在的宗桓叫他心疼得厉害。
&ep;&ep;沉睡的这些日子,这具身体的许多记忆接踵而至,不是童家宝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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