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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楚淮青闭口不答。

&ep;&ep;见楚淮青这副样子,谢富心中已有定数,只是他脸色未变,淡定地说出了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境况,“毕竟只有十年时间,容不得我们踏错一步。”

&ep;&ep;楚淮青顿了一下,极其郑重地道:“淮青知晓。”

&ep;&ep;谢富走了之后,房间恢复寂静,楚淮青没有再窝在床上继续休息,而是缓慢地撑起身,挪到窗边站立。

&ep;&ep;——因为三皇子他,不争。

&ep;&ep;“不争?”诧异之言脱口而出。

&ep;&ep;“百姓农家不争,尚能说为赤子,文人墨客不争,尚能说为君子。”谢富耸了耸肩,“可一个无心权势的皇子,你又能让他做些什么?”

&ep;&ep;“三殿下……无心权势?”

&ep;&ep;“我便这样与你说罢。”许是楚淮青的表情过于错愕,谢富不免多留意了一下,慢慢与楚淮青解说,“朝上那些老迂腐,说什么叛贼血脉无法继任天下,也不想想先皇的江山是怎么从前朝皇帝手中夺来的,换而言之,要想登上高位,有没有资本才是关键。”

&ep;&ep;“你说的资本是指?”

&ep;&ep;“大皇子的资本是他的年纪,二皇子的资本是他的声望,四五六皇子暂且不论,七皇子的资本是他的母妃。”谢富话音一转,“但这些资本,都比不上皇上的宠爱和偏袒。”

&ep;&ep;“朝中看似有不少整日直谏皇上的臣子,其实真正掌有实权的大多是皇上的人,群臣高呼动摇不了一个铁了心的皇帝,哪怕他们现在叫得再嚣张,最后也只能臣服于那一纸诏书。”

&ep;&ep;“综上所述,三皇子才是拥有最大资本的人。”

&ep;&ep;楚淮青顿了一下:“可你说的是曾经。”

&ep;&ep;“你也知道我说的是曾经。”

&ep;&ep;严肃的脸一变,谢富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关键就在于三皇子无所作为,若他肯稍微做出一些举措,也不会变成如今这番境地。”

&ep;&ep;“等一下。”

&ep;&ep;楚淮青觉得自己凡人的思维大抵是不够转了,以至于明明知道谢富是什么意思却还无法理解,“三殿下他只是——”

&ep;&ep;“你是想说三殿下没那心计吗?”

&ep;&ep;谢富懒洋洋地抬了下眼,一言一语却似利箭直击要害,“前皇后逝世时三皇子已经三岁有余,正是感知外界善恶的年纪,即使皇上再怎么掩饰,也抑制不了暗地里的闲言碎语,你认为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三皇子,真的会对什么都一无所知吗?”

&ep;&ep;“可……”

&ep;&ep;“三皇子的母妃不是普通的妃子。”谢富的语言终是犀利,“他是皇上心中的朱砂痣,是任何人都不可代替的,这么多年来皇后的位置一直空缺,难免有心人不会心起嫉恨与歹念,可是三皇子却一直平安无事到了现在,甚至没遇上过‘大病小灾’,难道靠的全是皇上对他的庇护?”

&ep;&ep;当然不是。

&ep;&ep;早在两年前皇帝就已经失了对秦策的关注,可是秦策在这两年里依旧是安然无恙,这其中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ep;&ep;“再者来想,三皇子到底是不是个聪明人,与他接触过几次的你,应当比我更清楚。”

&ep;&ep;“……“

&ep;&ep;看着无言以对的楚淮青,谢富摊手耸肩,正欲给楚淮青‘醒脑’醒个彻底,面前的人便出乎他意料地发了话:“不,你错了,正因为三殿下是聪明人,所以——”

&ep;&ep;“未来的天下之主,唯他无其。”

&ep;&ep;群鸟惊飞,打乱了楚淮青的回想,楚淮青仰起头,思绪却不知飘向了何方。

&ep;&ep;上辈子他被主公救起的时候,谢富早已更名为谢穷酒跟在主公的身边,是主公军中名望极高的第一军师。闲时有兵将好奇提起谢富与主公两人的初识,两人也是不带虚言地相互夸赞一番,颇有惺惺相惜之象,是以楚淮青从未想过谢富早年对秦策是这样的看法。

&ep;&ep;而在他的印象中,主公对权势一向怀有很明确的掠夺性,多次笑说势必将天下江山囊括手中,即使是最艰难最绝望的时候,也从未动摇过登上至高之位的决心,那阵在各诸侯之间流传着一个说法——秦策没有‘宁可我负天下人’的无情,却唯有枭雄之姿可解。

&ep;&ep;他一直认为主公想要这天下,但如今重活一世,多方筹备后,事实真相却告诉他:主公其实无心权势。

&ep;&ep;在这段时间内,主公究竟经历了什么?

&ep;&ep;他还要按原计划为主公继续筹备下去吗?

&ep;&ep;‘叩叩,叩叩。’

&ep;&ep;敲门声传来,紧接着是问话:“少爷,老爷有事让我告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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