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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因他的到来,她的家人得救,边城百姓安然,在她的心里,不论霍砚以前做过什么,如今他便是她的恩人。
&ep;&ep;杨景初很清楚,霍砚此人视人命如草芥,他没那么浓厚的爱国情怀,他甚至巴不得辽国铁骑将这姜家的天下践踏破灭。
&ep;&ep;他来,只是为了白菀。
&ep;&ep;想起远在京中的白菀,杨景初眼角有些湿润,她再次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霍砚的要求,继而又哑着声问:“你呢,你要去哪里?”
&ep;&ep;霍砚得了她的答复,也不管她到底会不会听他的话,一甩马鞭,驱策着骏马迎着落日,带着三千玄甲兵,向辽兵后退的方向追过去。
&ep;&ep;他才不在意杨家人的生死,只有白菀在意罢了,否则他才不会管杨景程那废物的死活。
&ep;&ep;他去哪里?
&ep;&ep;他要去辽国皇庭,把耶律骁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ep;&ep;*
&ep;&ep;辽兵驻地
&ep;&ep;“废物!”
&ep;&ep;主帐内,几个满身狼狈的将士挤挤挨挨并排站着,上首一位身穿甲胄,头戴兜鍪的将军指着他们怒喝。
&ep;&ep;“本王给你们十万兵马,整整十万,这么久了,连一个小小的西北边城都攻不下?十万人拿那区区五万老弱病残什么办法都没有,你们不是一群废物是什么!”
&ep;&ep;拍得震天响的书案,中气十足的怒吼,他甚至从上首快步跑下来,一脚将其中一人踹倒在地上,可面上的沟壑,及兜鍪下露出的斑白发丝,将他的年迈表露无疑。
&ep;&ep;“本来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能攻破楚国的城门,只是没想到,那个太监竟然找到了迷失在大漠里的杨家人。”
&ep;&ep;“那太监太可怕了,他仿佛不是人,我们毫无反的余地。”
&ep;&ep;听着他们的话,耶律斛气得心脏发疼,怒火上头,引起一阵晕眩,他勉力撑着书案,才没踉跄着跌倒。
&ep;&ep;“滚,滚出去!”他心烦意乱地挥手。
&ep;&ep;几个将领忙不迭地往外跑。
&ep;&ep;“霍砚霍砚,又是霍砚!”耶律斛来来回回念着霍砚的名字,面上的皱纹扭曲成团,在灯影晦暗下显得越发狰狞可怖。
&ep;&ep;耶律斛一想起,他那被霍砚生生敲碎骨头,流尽血液死去的女儿,几乎心如刀绞。
&ep;&ep;他如珠如宝养大的女儿,只离开他这一回,就这么长眠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ep;&ep;耶律斛恨得咬牙切齿,发泄一般将帐内的物件打砸一通,最后脱力躺倒在狼皮座椅上。
&ep;&ep;他在泪眼朦胧间,看见含笑的耶律馥,又看见她在血泊中打滚,一声声喊着爹爹救救她。
&ep;&ep;耶律斛望着虚空,一行泪从眼角滑落,他喃喃道:“他们都靠不住,馥儿你等等爹爹,爹爹一定将那阉狗千刀万剐,将你所受之苦,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ep;&ep;他已在心里决定,明日要亲自带兵,誓要拿下楚国边城,活捉阉贼霍砚。
&ep;&ep;耶律斛坐直身,打算叫幕僚来商议,帐帘却在此时猛然被掀开,一抹张扬的绯色踏月而来。
&ep;&ep;“听说,你想要咱家的命?”
&ep;&ep;耶律斛瞠着眼,看着他心心念念的仇人,如同闲庭信步般慢悠悠地走进他的营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靠在书案上,身形向后倚着,整个人再闲适不过。
&ep;&ep;“来人,来人!”看清来人的一瞬间,耶律斛第一反应便是要取放在一旁的长刀。
&ep;&ep;他嘶吼着,并向长刀所在的方向伸手。
&ep;&ep;可他却突然发现,那阉狗的脸上没有一丝惧色,甚至噙着浅淡地笑。
&ep;&ep;耶律斛拼命地嚎叫着,可他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的双手双脚无法动弹,双目徒劳地怒瞪着霍砚,整张脸涨红发紫。
&ep;&ep;“嘘,”霍砚长指竖在唇边,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ep;&ep;“耶律馥确实死在咱家手里。”
&ep;&ep;“杀她的是咱家,害死她的,可是耶律骁啊,”霍砚手里捏着一团绛色的锦囊,慢条斯理地把玩着,辗转能瞧见上面的石榴纹样。
&ep;&ep;“你听他的来找咱家麻烦,真是愚不可及。”
&ep;&ep;“杀……杀,”灭顶的愤怒竟使耶律斛挣脱些束缚,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来。
&ep;&ep;“确实有人要杀你,”霍砚随手打了个响指,帐内的灯火骤灭。
&ep;&ep;四下彻底寂静,唯有外头士兵行走巡逻的细碎声响偶尔传来。
&ep;&ep;没过多久,帐帘缓缓掀开一道缝,月光投下一道人影从门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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